小家三迁
岁月匆匆 第十四章
马文光著
我的青少年时代
《岁月匆匆》第十四章 在凤城三次搬家
常言道:“人挪活,树挪死”,那么经常搬家,是不是也“活”呢?
我的家从1971年10月17日确立以来,一共搬迁过有十次之多。为了留给将来有个记载,我想凭记忆在此逐次记录一下。
1、 第一个家:(如今已经荡然无存)
在凤凰城区南大街附近,走进“小王胡同”,转向“福民(烟袋)胡同”,再向右侧一个小高坡,转过一家房屋,就是小院门,通过一道窄窄的房山夹道就进了院子。房子座东向西,下午有阳光。这就是1971年10月17日结婚时,月租5元钱租老王家的一间屋,和老王大娘住对面屋。
屋子里除一铺火炕外,屋地约有六平米,泥土地,靠墙能放下一张地桌和两把椅子。西南面窗户是老式小格子块的,只有下面中间有块玻璃,上面周围都是纸糊的木棱窗酃。东北面是一个小型的一尺见方的玻璃窗口,离地高约2米。
外屋地大锅台废弃,只生一个炉子。外面是个小院子,有一口手压水式的井。院子的里面还有另外两家房户,其中一家是一位退休工,最里面的是一家姓张的住户,叫张恒信,在邮电局工作,和我同学张恒运是亲叔伯弟兄。大院墙是用一溜青砖砌成的一人高的墙。墙很古老,上面甚至长着随风飘摇的草。
生鸿雁时,就是在这个家里。那时,我是在鸡冠山公社袁家沟的凤城钢铁厂上班。每天从这里出发,前往火车站步行的话约行走半小时,再经过二十多分钟的乘火车时间到达钢厂是早上七点。记得在妻子没有调到钢厂前,她还曾经多次骑自行车送我上车站,要我坐在自行车车后座位上,把我载到站前,然后分手。
而我要骑车载着她时,她却对我老是不信任,我总感觉她坐得不稳当,还总是在指挥我向左向右,使我精神很紧张,不免有些左右摇摆,她就跳下车来,一边说着我骑车的技术太差,一边夺过车子,由她骑车载我,我身子轻,会坐得很安稳。
这个家,在她去边门时,我就自己住这里。房东老王大娘很好,见我们俩工作、生活很紧张,晚上八点多才能到家。有时候,她还帮我们生着炉子烧烧炕,使我非常感动。我们在这里住了有接近两年时间,两家关系处得很好。
后来一个偶然机会,使我们搬迁到离车站不远的地方去了。
2、第二个家。
属于凤城河南地区。离凤城火车站约三百米有个胡同,那里面有凤城唯一的朝鲜族中学。在学校的对面,有一个居民大院,大院里有六七户人家。本来有个不小的共同院子,但是都被各自的板幛子分隔开来,就形成了各有各的小院子,各有各自的院门儿。房子都是红砖旧瓦房,平房。
我的家座北向南算是个正房方向,但是屋子也很小。从院子看是一门一窗,拉开房门就进了屋地,靠左就是不高的火炕,里间是个一米宽窄窄的长条厨房,有带铁栏的后窗。厨房能放下个工具箱式的厨柜,厨柜下面是擭煤槽,那时是有个烧湿煤的炉子。屋子里除了有原来的那个地桌外,还有从孩子姥姥家搬来的简单的炕柜,上面是后来制作的两个木箱。后来还请钢厂赵师傅帮助制作了“大立柜”和炕琴柜,上面是用电烙铁烙成的山水画和花鸟画。
那是1973年到1977年,大约住了三四年。老二和老三都是住在这里时出生的。特别是老三,没有去医院,就生在这里的炕上,是我们自己请的接生婆给接的生。
这里叫“河南”,我们去后面的大河也不远,家里衣服被褥都是到大河去洗的。我家的水是要到前面的老王家去挑或者拎,人家有一眼很甜的压水井,每天我都要去人家压上几桶井水,倒在自家的水缸里。
这期间,我俩都在钢厂上班了。住在这里方便了去车站乘车,但是,往往是两个人要各抱一个孩子上班,一带就要带好几个饭盒,一家人都在钢厂吃中午饭。
我在钢厂总共工作了五年时间,三年在轧钢车间当书记指导员,一年在钢厂团委任负责人,还有最后一年76年在选矿车间当车间主任。钢厂的领导换了几届,后来任钢厂书记的是赫崇相,他夫妻二人均为我的五龙背师范学校时的老同学。
而赫崇相是团市委书记,是“接班人”下到农村和钢厂进行锻炼的。我1975年外出南方搞外调两个月,回来后偶尔丢失过一次皮包,为此差点受到处分。在钢厂心情已经很不舒畅了。就经过努力把我们夫妻二人都调回凤城县工作,那就是在76年时候,那一年,一月份在钢厂,经历了周总理去世,经历了“追谣查谣”政治运动。后来又有地震灾害。也是那一年老三红霞降生。妻子生孩子前做过一个梦,梦见漫天的彩霞。
3、第三次搬家
当年9月9日毛主席去世时,我已经调到凤城县,开始组建“凤城市建设局”,即后来的城乡建设局。我是第一个报到的,所以我该算是凤城建设局的“建局元老”。
妻子调回县里先是安排在我们家对面的朝鲜族中学当政治教师,讲过政治课。粉碎“四人帮”后,又经历了“平反”、“控诉大会”、“落实政策”、“入党”,调到工业局和计生委等单位,才逐步走上领导岗位的。
在这里住的时候,周围有好多朝鲜族教师的邻居,我们大院中就有两三家,所以每年秋季制作朝鲜族咸菜、做朝鲜族打糕、一些朝鲜族风俗就都接触到了。那时,我们还常和朝鲜族老师或者邻居相聚一起吃饭,不论炕有多么小,一旦喝上了酒,谈得高兴,那朝鲜族邻居就唱起民族歌曲,手敲起筷子,肩膀抖动起来,甚至站起来,手舞足蹈地跳起民族舞来。有一次,元旦节。
我晚间下班回来,到朝鲜族学校去找爱人,正赶上人家举行联欢会,一些老师不容分说就把我拉进联欢会场,中间一张桌上摆了好多小盘盘,什么咸菜打糕花生糖果和简单的菜摆在那里,大家喝了酒就开始围着桌子,绕个大圈开始跳朝鲜族舞蹈,还有人给我和我爱人戴上一朵大红花,让我们随着一起,跳起欢乐的朝鲜舞,妻子学得很地道,展臂摆手很像那么回事。有的老太太所跳的舞,并不是在优美地舞动,而是楞楞地原地向上跳一下,再跳一下,看她那花白着头发,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再加上那笨拙出格儿的“一蹦一蹦”的,大家都哈哈大笑,笑弯了腰,笑得肚子疼。总之,与朝鲜族邻居在一起的日子,还是有不少欢乐的记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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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三、四岁时,没事儿就跑到朝鲜族学校去玩儿,看到人家上体育课在走步,就跟着学走步:“寒、度录寒,寒、度录寒!……”一边喊着口令,一边抬着脚摆着小手,在操场学,逗得大家都乐。回家里动不动,大人家逗她:囡囡哪,来走个步给姥爷看看!寒度录寒!快点儿。老二要是高兴了就边喊着边走起来,不高兴就嘟着嘴不做声,逼急了,就淌出了眼泪。老二可能有点缺钙,在家里炕上玩的时候,常常发现她用小手指扣窗台上的白灰吃,大人发现了就往外抠,抠得她大哭起来。
一个星期天,老二和老大在院子里玩耍,不知道谁竟然拿火柴把院子里简易棚厦里的一堆油毡纸点着了,我在屋子里听见喊声出院子一看,不好了,那火苗已经串到一米来高,我吓得慌了手脚,也忘记用水浇了,上去就用手去扑打,结果火扑打灭了,我的手也被烧伤了,当时我想想好后怕啊,如果真着上棚子和房子就坏事了!我又疼又怒大声训斥着,把孩子们吓得直哭。我手上的伤住了好多天才长好。
老二是73年10月在医院里生的。我记得生老二时我也在产房中。总的来说也比较顺利,可是当时生出时是好长时间没有哭声?医生和护士倒提着婴儿,拍打了两分多钟才“哇”地一声叫出来,当时听那第一声叫声是那样尖利,我知道一定是个很厉害的小姑娘啦!在医院呆了三天就接回家坐月子了。
老三是76年5月生的。记得那天晚上请来了接生婆,四十多岁的妇女,拎了个包袱包着盆等家什,话语不多,指挥我准备水准备毛巾等等。关键时刻,我还是双手握着妻子的手,递一条毛巾让她咬在嘴上,经过几个小时的痛苦地分娩,终于小三出世了!孩子生后,妻子很清醒,告诉我给助产士拿十个鸡蛋,让她吃,表示谢意。一切停当,我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助产士。
要让我说更加详细的细节,我想那只有当母亲的记得更切实一些吧,我这个当父亲的,能在孩子生育的时候近在咫尺,甚至能够在身边握着爱人的手,以给她鼓励和力量,我想已经是非常难得、非常值得幸运的事情。
当时,政策要求“一对夫妻一对孩”,我们生育了第三个孩子属于是“超生”了。我所在的建设局接收到一封来自县计划生育办的“批评信”,好在没有对咱进行处罚,我写了一封“检查书”敷衍了事。
没有想到的是,妻子又从县工业一局调到了当时非常重要的机关——计划生育办公室。咱自己就是超生孩子的,竟然又到搞计划生育部门工作,这不是笑话吗?当然,还有一个说法,那就是可以“现身说法”,以自己孩子多太累赘的现实,“教育”那些不理解国家生育政策的人们。
正是在计划生育办,那年政府拨了几万元建职工住房的费用,办公室可以自己选地盖房儿。于是,选在了离前次住房不远的地方,同样是河南大河边的园艺队的地基。按照解决四户住房的规模进行设计。当时,因为我在建设局工作,规划设计人员我也经常接触,也看到他们的规划图是怎么样画出的,就主动承揽了为计划生育办“设计建房图纸”的任务,根据“领导”的指示,我用了几个夜晚设计出建房方案,随后给了施工单位,很快将家属住宅建设起来了。
那是一排红砖瓦房,前面是一排房子。各家都有一个约近一百平米的院子,屋子内部设计成中间是走廊,两侧是住室,后面是厨房。主要屋子里前面是厅,隔墙里面是个卧室,住宅面积约有六十多平米。在当时住房比较紧张的情况下,这六十多平米的房子,当然就是求之难得的好房子啦。
院子里种着简单的几垄菜地,还钉了一个木板厦子装柴板和锯末子烧煤等。院子里,还栽了两棵樱桃树。特别是地处凤城大河的边上,要去洗衣服,只要走五十多米就是,非常方便。我家一家人一年四季经常到河上洗衣服、玩耍、摸小鱼,夏天还在那里学习游泳,当然那时候仅仅是玩耍而已,孩子们真正学习游泳的还是到丹东市内以后,在鸭绿江边才是真正学成的。
在这个住宅住的时期,记得有过几次记忆深刻的事情。一次是二丫半夜有病,喉咙发炎,连话都说不上来了。我们刻不容缓地带孩子去医院,经检查医生说,当时很危险,如果再晚些送医院,很可能孩子发生窒息,危及生命。记得当时打了最好的红酶素药针,才使病状减轻,最后好了。
另一件事,是在河上二小出险。二小是连襟杨殿莹二儿子,大儿子叫小冬。那是夏天一日,我领孩子们在河里游着玩,小冬能游一点,二小看到也下河来划了起来。但是,他根本不会游,划了两下就往下沉。那河中只有几米远的地方有较深点的地方,一般的地方都不深。我原以为他也会狗刨式游泳呢,结果一看不好,就马上跳到水里去救他。二小很紧张,一把把我抱住,我俩就一齐沉到水底,他一看我也往下沉,就松开了手。于是,我蹬了河底串上水面,用力拽了二小,把他推向河边,大约过了两米多远就得救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孩子的二舅李正大全家从朝阳搬回来,暂时没有房子住,就住在我们家。小娥的妈妈对她很不好,经常骂她、打她,甚至逼她出走。小娥的家庭不温暖、婚姻不幸福,最后得病而死很令人叹惋。关于她的故事,妻子后来写过一篇《哭泣的女人》纪实小说,委婉地诉说了小娥悲惨的一生。二舅哥家的小儿子叫小强。小强小的时候吃饭经常会说:“大米饭,白又香,农民伯伯种的粮,浪费一粒不应当。”
再一件事情是,1978年我已经调到丹东市委党校工作了,开始不能通勤,只能每周回家一趟,周一早上乘车到丹东党校上班。后来,党校给分了一间房子,要我把家搬到丹东,可是老伴不同意,暂时不能搬。我在宿舍里开始写稿件,投稿,也赚了点稿费。自己把稿费积攒起来想给家里办件“大事”。当时,市面上刚开始有电视,是黑白的12寸的菊花牌电视。同时,也有人自己安装,我经过几个明白人的指点,我也开始学习安装电视,也去买了一些零部件,晚上在灯下点点焊焊,然后找人给调整测试,经过两个来月的努力,终于安装了一台电视!那天拿回家时候,别提孩子们有多高兴啦!计算了一下,我的那电视前后可能花了一百二十元左右,零部件全是自己买的。这台十二寸的电视,可在凤城的家里成了稀罕物了!这台电视一直伴随我家搬到丹东……
3、女儿评论
玩火的事情,我记得,一开始是在小院子里玩,后来与姐姐在小仓房门口学着大人的样子点油毡纸,姐姐不敢点火,我就展示给她看,这一玩不要紧,地上的木屑让掉下的火油纸渣子点着了。。。
后来大人们救火的时候我就不记得了,估计是让大人们给转移到安全地方了。
4月19日 11:05
三丫:
哦,在老屋里的事情还有呢:大姐生病了没上学,躺在炕上,身上盖着有棉花图案的那床被子,我还要她和我玩。玩什么呢,她又没力气,好心的姐姐想出好办法:她当自行车,我来骑---她平躺着,弯起腿,两只手向上竖起,我坐在她的膝盖上,身体前倾,手扶到她的手上,就当握着自行车把,嘴里喊着“叮铃铃”,因为小,我的两条腿的长短正好可以做上下蹬踩的动作,我脚下一蹬一蹬的,就象骑自行车一样,还能假装拐弯呢。后来好象是妈妈看到了,制止了我,让大姐好好的休息了。姐姐就是这样,总是那么温和的爱护着我,可任性的我,小时候好象也没少哭鼻子告状。
4月17日 13:59
老屋子里,还记得的事,好象是进过小偷。老屋子的炕后的墙上方有一面小窗户,小偷好象就是从这窗户里进的屋,偷了什么东西我是不记得了,只记得后来邻居家有个调皮的小男孩,也不记得名字了,从那小窗户进过咱家的屋。
还记得的事:新柜子做好了,放在炕边上,那时的柜子下有柜腿,柜腿还挺高,我常从柜腿的缝隙中爬到柜子下面和爸妈捉迷藏,他们找不到我,我就很高兴。现在想到和小林林玩捉迷藏的情形,估计他们也是明知我在柜子下面也装做不知道罢了。
呵呵,小时候都是快乐的记忆!
4月17日 13:42
几个柜子,我也记得,还记得烙铁烫画的情景,但记忆里好象是爸爸烫的,应该是在屋子当中的泥土地上,当时蹲在旁边看,边看边闻着烧木头的味,从在木板上刷清漆,到烫出小鸟,烫出山水,烫出小船,很是新奇,那是根据烙铁不同的温度和角度一点一点烫出来的.上学后还多次向同学们描述过在木板上烫画的场景呢.
4月17日 11:4
爸爸写的这些真是太棒了!
现在想清楚了,以前你们说起我是在家生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红砖房子左手边的那个土炕,现在想来,应该是朝鲜族中学的房子,那个房子我还是有记忆的。但着火的那件事情我应该也参与了,我还有爸爸从屋外进来,伸出满是血泡的手给我们看的印象呢。但是怎么弄着房子,一直都不太明白,记忆里我们是在房子外几米处,挖了个小土坑,可能也就拳头大吧,我和二姐在小坑里点火玩,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着火了。也不明白,或者记不清了,大人说是我们到屋子里玩火弄的,姐姐告诉我是火从地下串过去了。那时我几岁?2岁?3岁?
4月17日 11:42
1979年冬天鸿雁红霞冒雪上学在堤坝上
丹东市首次摄影比赛获奖。评委永铨行舟
编后语
这一章说的都是我家私事,家居凤凰城曾经三迁房屋。但是在这三迁之中,也反映了当年社会政治形势的变化。由租借私房到公费建房分房。以及孩子渐长,工作变迁等,又了些变化……
小家三迁
岁月匆匆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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