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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柏坡文学】2020-02期

主管:平山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主办:平山县映山红文化艺术中心

2020.02
总08期

电子月刊

水彩画《大山里的疫情检查站》       作者:付锋明(河北.平山)。

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一切成就都归功于人民,一切荣耀都归属于人民。面向未来,要战胜前进道路上的种种风险挑战,顺利实现中共十九大描绘的宏伟蓝图,必须紧紧依靠人民。正所谓“大鹏之动,非一羽之轻也;骐骥之速,非一足之力也”。中国要飞得高、跑得快,就得汇集和激发近14亿人民的磅礴力量。
文学艺术创造、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首先要搞清楚为谁创作、为谁立言的问题,这是一个根本问题。人民是创作的源头活水,只有扎根人民,创作才能获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文化文艺工作者要跳出“身边的小小的悲欢”,走进实践深处,观照人民生活,表达人民心声,用心用情用功抒写人民、描绘人民、歌唱人民。
                                                                                                   习近平
  
         二0一九年三月四日   北京

西柏坡文学  | 刊首语

01

希望大家坚持以人民为中心

——习近平在看望参加全国政协十三届二次会议的文化艺术界、社会科学界委员时的讲话(节选)

中国画《望 远》   作者:刘国铭(河北平山)

目录

CONTENTS

主  管:
平山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主  办:
平山县映山红文化艺术中心
                  

地址:中国.平山
电话:18032270019

顾  问:
霍文国      冯静辉
付金龙      付锋明
艺术指导:
陈    静     邢建军
刘国明     侯聪利
郝光宗     檀跃平
主    编:赵小文
副主编:关文军
校    稿:秘习芹
刊首题写:张   荣
编    辑:
【西柏坡文学】编辑部
投稿邮箱:
zywxwk@qq.com

2020年第2期(总第8期)

01  习近平——希望大家坚持以人民为中心

09  王玉玲 ——珍 贵 的 棉 布
13  石泽丰——旧年的事与人(外一篇)
17  唐胜一——山村过年静悄悄
20  许庆鹏——一座村庄的岁月抵达
27  李淑芳——那遥远的一件小花袄
31  张瑞清——土   屋
33  王志红——盼 头 儿

●  刊首语

●  情感星空

●  微群选诗

53--57  
褚向平    孙龙强    中山布衣

●  封面

封面:付锋明——国画《 大山里的疫情检查站 》
封二:刘国铭——国画《 望远 》
封三:文艺之光
封底:何素国——速写《出 征》

●  圣地花开

04  唐朝小雨——我要写写你
06  中山龙吟——种在春天里的那份柔软

●  厚花园

58  李存葆——梦幻仇池山

●  艺术长廊

36  杨天斌——国画《  山  乡  》
37  张丽红——摄影《 圣彼得堡-夏宫 》
                                       《 西湖夕照 》

●  诗高地

38  张永波——一个人的梦有时不知轻重(组诗)
44  听    韵——红手印(外三首)
47  张绍国——柳丝长(外三首)
50  闫立新——山林拾柴人 (外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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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的元宵特别节目,是一台不同寻常的节目,我和老伴儿几乎是流着泪看完的。“虽然你戴着口罩,你的样子我会记住一辈子,你的安危让人揪心,你的劳累让人痛心,你的付出让人暖心”。听到表演者朗诵出这样的诗句,我激动地跟老伴儿说,我要写写你。
老伴儿是县医院一名医生,2003年非典时,她正担任急症科主任,责无旁贷担当起抗击非典的重任,和同事们一起,奋战一个多月,圆满完成了抗击非典的任务。当她脱下沉重的防护服,又隔离了半个月才回到家时,全家人的心情仿佛如一块石头落了地。那一个多月,我们寝食难安,觉得时间漫长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当我问老伴儿害怕不害怕时,她轻描淡写一笑,有什么可怕的,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
老伴儿退休后,被医院返聘,仍然像正式职工一样兢兢业业。这个春节,她一天也没休息过,从大年初一就一直坚持上班,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回到家里还要接好多患者的咨询电话,她总是不厌其烦,耐心地对患者进行安慰和解释。
那天,我因身体不适去医院拍片。刚走进老伴儿的诊室,就见进来一个年轻患者问诊。小伙子着急地说,医生我很害怕,有点儿咳嗽,总是担心,怕有问题。一听病人这么说,我脑袋当时就大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老伴儿把屋里排队的患者劝到门外等候,

我要写写你

唐朝小雨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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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然后和颜悦色地对小伙子说,不要紧张,既然来了,就先测个体温。详细询问了小伙子最近的活动轨迹后,老伴儿安慰说,不要担心,应该没什么事。后来病人检查后专门给老伴儿打电话报了平安,并再三表示感谢。 

晚上,我跟老伴儿说起白天发生的事,老伴儿说,今年这个病来势凶猛,病人都有一种恐惧心理,这种时候最需要疏导和安慰,增加抗病的信心。想起我在诊室里看到墙上挂着的患者送给老伴儿的好几面锦旗,不禁肃然起敬。
老伴儿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医生。一辈子救治病人无数,口碑很好。工作几十年,获得市县各级表彰奖励的奖状证书有满满一箱子。更“奇葩”的是去年冬天,她下班骑车回家,冻得哆哆嗦嗦,原来她白天看到一个上年岁的病人,脸上手上全是冻疮,就把自己的棉衣送给了人家。她视病人为亲人,好多病人也在过年过节时,给她发微信问候祝福。这次她虽然没有被安排在发热门诊第一线工作,但她坚守岗位,恪尽职守。从她身上,我看到了医务工作者的伟大和高尚。
正如一位网友所说:“保佑中华的从来不是天,而是每一个坚定善良勇敢而单薄的普通人。”在祖国最紧要的关头,正是千千万万普普通通的医护人员,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日夜战斗在抗击疫情的第一线,她们是最美“逆行者”,她们无愧于“白衣天使”这个光荣的称号。医者仁心,这沉甸甸的四个字背后,是爱心,是承诺,更是使命,是医护人员一生的担当和无私的奉献。(本文刊发于《石家庄日报》)

作者简介:唐朝小雨:本名冯静辉,河北省平山人,河北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会员。诗作散见于《诗刊》《星星》《绿风》《青年作家》《北京文学》《飞天》等数十家文学期刊。出版诗集《替春天说出》《月光开满村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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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有的人能够触及到内心的最深处,点点温柔,似一股股暖流润了心,润了生活;有的人只能在心灵的边缘徘徊,即便天长日久,也未必能够走进内心半步。
我们所能体会的,是月移花影,云淡风清,真的涉身其中了,恐怕也会生出些微的遗憾。因为这生活,总是要有些遗憾,让我们去填补。太完美了,反而就是一种遗憾了。
相识了,相知了,难免会有心灵的共鸣与碰撞,这便是默契。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望眼欲穿,有了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心情,有了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海誓山盟,有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疼痛感叹,有了很多很多美妙的快乐与真挚地感动……
于是便找到了那触摸得到的距离,好象没有一丝一毫的间隙,彼此紧紧地契合的,是舍不得的情怀,那便是懂得了。人生得一知己的感觉油然而生,那种珍惜、珍重的心情也就随之而来了。
有了妥帖的舒适,便有了浓浓地向往,也许只盼望着看一看心中那个给自己带来温暖和懂得的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存在了这样的单纯,有了这样的向往,便有了那日思夜想的一处相思,两处闲愁。
若相爱,深深爱,如不深爱宁愿远离;若思念,浅浅思念,以免黯然神伤,就好。
心灵的交融与感知,终是有所顾忌,即便全心全意,有时也不一定得到喜欢与懂得。那喜欢的,那懂得的,有时也因为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缺少了那层神秘而变得虚无缥缈。
所以,我宁愿在这份懂得的背后沉默良久,只因为,只因为怕失去了这份喜欢。只要彼此默默珍惜,就是生活里的感动。
突然觉得人生里这般的山长水远,谁又会费劲心思地去懂你,你又可以为谁带来喜欢啊?而偶尔遇到一个这样懂自己的人,怎能不当作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来珍惜呢?

种在春天里的那份柔软

一觉醒来,风变柔了,太阳变红了,心情变好了,仿佛一瞬间渴盼的春天终于来了。
赶紧穿上内衣,来到阳台上,做一次深呼吸:春天真好!
猛然记起很多年前,曾读过一篇美文,标题叫什么、谁写的已记不清了,只是感到,在春天里想起这样的文章,似春风拂面,阵阵暖流涌过来,心里软酥酥的:
心与心的距离到底有多远,就好比问什么是爱情,看似简单,实则很难。
其实,只用一句话回答就可以:
这距离是蓝天上飘白云,清风里闻花香,并非遥不可及;而这爱情,就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处处有你。
能够触摸到心灵,并得到温暖与妥帖的,只是一种感觉,就似幸福,亦是一种感觉一样。
这感觉,是徐徐拂面的清风,是润物无声的点点春雨。

中山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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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如果有人理解了这份真和情,那就是所谓的知音。哪怕是水中望月,雾里看花,终是有了诗一样的心情。
许多年之后,可能就会有了素朴的心情,知道所谓的爱情并非想象中的完美无缺,但可能仍然会以曼妙的心去对待,哪怕只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去向往,去追求……
人与人的喜欢与懂得,其实是一种感觉,这便是此时的,我的心情。   
                                                                 ——本文写于2012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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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作者简介:付金龙,网名中山龙吟,河北平山县人,1985年7月毕业于河北大学中文系。
1977年3月发表第一篇散文《咏雪》。此后,陆续在《日报》、《报》、《青年报》、《当代》《青春》、《燕赵晚报》等各级各类报刊杂志发表作品2000余篇,屡有获奖。
新浪名博十大才子、网络时评十大写手、素质推动人物、河北省博客之星,一级文学家。
著有三卷本文集《龙吟夜话》。
现为艺协副主席,平山县文艺评论家协会、平山县网络作家协会主席。平山县作协名誉主席、艺术指导主任。

总是在岁月的长河中,默默地过着自己的日子,都已把父辈的艰难快玩忘记了,看到母亲给我织的这匝棉布,我都无法想像,父母那辈人,是用怎么样的毅力,养活成群的儿女,他们那代人,孩子们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他们亲力亲为,亲手制造。
这段时间,在家百无聊赖,我把所有的柜子翻了个底朝天,在一个柜子的角落,翻出了我已遗忘的一匝白布,这白布是纯手工纺织,纯粹的棉花纺织而成的。这匝白布,1尺2寸宽,有10多米长。
看着这匝白布,我百感交集,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七十年代初期。似看见母亲坐在一把椅子上,右手摇着纺车,左手拿着棉条,纺车前放着一盏只有一点光亮的,墨汁瓶子做成的煤油灯。母亲每摇动一下纺车,身子就会向右边倾斜一下,特制的两头尖尖的木制纺线锭子,随着母亲摇动的纺车,呜呜呜地从母亲左手的棉条上,吐出一根根细细的棉线,然后缠绕在特制的木锭子上去,形成一个白团团。等白线团一个拳头大的时候,母亲从木锭子上取下来,放进竹篓子里。日积月累,母亲天天如此,夜夜纺线。

珍 贵 的 棉 布

王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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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那个年代,儿女众多,从孩子几岁或十几岁时就开始为儿女们攒婚嫁用品,棉布用来做被子,床单,衣服,鞋子。这些都是在抢工分之余的夜晚操作,纺线,织布,纳鞋底。
我的这匝布好像是在我几岁的时候,母亲开始纺线的。那块一天到晚都能晒到太阳的坡地,每一年是雷打不动地种一块棉花,阳光充足,春季种植,夏季会长成比我还高的棉花枝子,秋季了,母亲将棉花枝节最顶端的枝叶剪掉,枝叶上结满了棉桃,棉桃一天天长大,由青变黑后,开出四个或五个雪白的花瓣。这样的时候,母亲会要求我们早上上学之前,把炸开花的棉桃用篓子摘回来,放到晚上再拨,这样棉花上免得因棉花叶子焦粹了,粘在棉花上造成杂质太多,影响棉花质量。
等积攒多了,就送到轧棉花的地方,用轧花机把棉籽脱出来,就变成了皮棉,棉籽炸成棉油。皮花拿回后,母亲再送到弹棉花的地方,将棉花弹得蓬松蓬松,回来后搓成一根根棉条,冬天里,母亲白天挣工分,晚上纺线。
至于织布前的的工序,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母亲纺了几年的棉线积攒起来,装在全木制的织布机上,晚上,每到我从梦里醒来,母亲还坐在织机上,左一梭子甩过去,母亲就用右手把挡往怀里拉一次,右一梭子甩过来,母亲再把分布在扣里的挡往怀里拉一次。
一匝布织下来,母亲不知道要重复多少次,不只是千次万次,应该是万万次。
抱着这匝母亲亲手织出的棉布,这10余米布里,渗透了母亲多少心血和汗水,又是在多少个煤油灯下的夜晚织出来的。
母亲一向是长治久安,居安思危。她付出这么多心血织出的棉布,到我们兄妹结婚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用不上了。社会进步,科技的飞速发展,我们兄妹结婚的时候,父亲在供销社给我们买回了,印着各种花纹的包单,床单。母亲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积攒的棉花,织出的粗棉布已派不上用场。但,到我出嫁的时候,母亲还是将这

匝她精心准备,精心纺织出的棉布入进了我的嫁妆箱子里,还愧疚地说:“我早给你们准备的棉布被单,床单,用不上了也带上,做个压箱的礼物,这是妈妈亲自纺织出来的,用不着了,留作纪念,等我不在了,看到这匝布,就当是看到了我!”
已经遗忘了的这匝棉布,虽然粗糙,没有现在的磨毛被罩柔软,没有那些精纺床单舒服,却是现在难以用金钱买来的珍品。

昨天,我将这匝棉布折成五等份,正好做成一床床单,用温水泡过,已有了浓浓的霉味,也有一种特有的母亲的汗水味,放进洗衣机里清洗后,晒干。
当我将洗干净了,还保持着,原有的淡淡的黄色床单整齐地折叠一起后,抱着这珍贵的床单发呆。
这是母亲留给我,除了我的生命外,唯一的遗物了。
翻出了这匝棉布,也翻出了久远的记忆,虽然母亲的过早离世,在我脑海里的样子已经很模糊,却还是能清晰地记得母亲坐在纺车前,就着煤油灯纺线的身影。那机器一样,聚精会神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坐在织布机上咔嚓咔嚓,左一梭罗,右一梭罗,往怀里拉扣位的样子。
为了织出这匝布,母亲你不知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了多少个夜晚。您是用心血编织着儿女的五彩人生,编织着我们美丽的人生。我有时候在想,母亲织这匝布的时候,脑海里编织的应该还有儿孙绕的美好蓝图,她每织一米布,都带着她的希望,每纺一根线,都连接着她的梦想,就如她生前说的:“你们兄妹五人,就是您未来的希望!”
童年,我有一个好奇心母亲一直没有满足我,那就是想知道母亲睡觉是什么样子,每次我们睡着了,母亲还在煤油灯下纳鞋底,缝补衣服,纺线织布,等我们一觉醒来,母亲早已开始一天的劳作,洗衣,做饭,喂猪,喂鸡,然后再出去挣工分。我们从来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在我的记忆里,她就没有睡过觉,总在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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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这匝布,摸了又摸,目不转睛地凝视许久,总想从布上面找到答案。母亲,您日日夜夜为我们纺织的美好生活,却没有福气一起感受。
看到布匝上面的一个个小节节,这是母亲打了多少个节才将一根根线串连成一匝匝布。这一根根线,一寸寸布,抽去了母亲的青年年华,抽干了母亲的心血,抽尽了母亲的生命,以至于您生命,定格在知天命的年轮。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母亲的英年早逝,留给儿女太多遗憾和思念。
母亲离去已久远,是这匝布勾起了那几十年前的记忆,无论穿越了多少时空遂道,我们一直记得母亲为儿女辛苦操劳的一件件一桩桩辛劳的事情。但留给我们的证物,也只有这匝渗透母亲心血和汗水的棉布了。
这棉布,我会视作宝物,一直珍藏,连同母亲一生的辛劳珍藏于心。

小雨落进苍茫的夜色里。夜太黑,雨让人看不见,但我能听到雨声。它死死地纠缠着时间,滴落在地面上,滴落在积水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我坚信这是时间的声音,不是雨的声音,如果时间死了,一切皆会停止,作为万物中的一件——雨,哪还能活着?
在雨中赶路的人,在时间里赶路的人,形成了一股股人流,向某个方向汇集着,然后又向各自的方向散开,不过最终还是汇集去某个地方。因为岁月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隧道,它牵引着怀中的一切,让你按照它的意图走下去,且永不回头。岁月以年月日时分秒为节点,一节一节地标记着,遵循规律,刻度清晰。岁末年初,虽然你无法往回走,但你还是情不自禁地转过头来,看一看来时的路。
年复一年,我回望过自己的脚印,抖去宠辱,就只剩下四季,它热烈地开着,成为我生命里的亮光。年复一年,我把自己摁在文字里,回忆着自己生活过的地方,回忆着曾经相处过的人。他们常常走进我的梦中,如当初一样收容着我,指引着我,教导着我。
回望我出生的地方,那是一个小山村。我记得祖屋的后面,有两口池塘,它们紧挨着连在一起,故而村人叫它们连二塘。因年年“荒废”,又被称着荒塘。连二塘虽然有些渗水,但对低处的塝田有过滋润之功。我记事的时候,数十亩塝田不但年年成为晚稻的秧田,而且还能产出颗粒饱满的稻子,它喂养着全村的人和牲畜。稻禾年年运回柴屋,或铺在冬天的床上,或燃烧升腾起袅袅炊烟。我在连二塘里捕过鱼,挖过塘里的泥鳅。母亲常常站在屋后的高地上,面朝连二塘,

作者简介:王玉玲,女,湖北省随州市人,随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热爱文学,擅长散文。

旧年的事与人(外一篇)

石泽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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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坝的西南端,就是许第爷爷的坟。许第爷爷在世时,秋冬时节,常带着我到连二塘边放牛。我们爷孙俩靠在塘坝上晒着太阳,任牛在周围吃着野草。许第爷爷爱唱旧社会的民歌,那些民歌普遍反映着旧社会女子对自由爱情的向往和农民受压迫的情景。“……三恨我做媒的(呀),为什么得罪着你(哟),两头(做)话说,全靠你(呀),你何不来把亲提?……”每每唱《十恨》的时候,许第爷爷唱得很动情,它如糖豆一样粘在我幼小的心灵上,至今我还能唱上几句。唱那首有关女长工的歌,他总是边唱边做着动作,当唱到“……我肩扛犁头(哦)去耕田(喏),左一鞭来(耶)右一(哟)鞭(呐),鞭得泥巴(啰)甩上着天(喏),甩在我蓝衣(耶)犹是(哦)可(哇),甩在我白衣(哟)真(呐)可怜(喏)……”时,我注意过他的眼神,总有一股潮湿的东西在他眼里转动。
但是现在,这些民歌我好多年没有听过了,自从许第爷爷中风瘫痪后,他左半边的身体再也不听使唤,与人语言交流非常吃力,讲出的话含糊不清,让人难以听懂。旧年年初,我回到老家,看到他躺在一张矮床上。看我长时间没有回来,他很是激动,努力想坐起来,我一把扶起他。我坐在他床边,为他点上一支香烟,他嘴角略微歪斜,手有些抖动。一提到连二塘,他就哭,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仿佛有许多东西他难以说出。一时间,我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安慰。后来,我听说他小时候,为了生计,常常到连二塘给地主家放牛。出奇的是,牛一来到这里,就不用他劳神。牛乖乖地吃着塘边的草,喝着塘里的水。每每傍晚回去,地主看到牛吃得很饱,便奖励他一些可食之物,他至今记忆犹新。

岁月原本封存起了这段历史,只因他再也不能去连二塘,只因连二塘要开挖,要把老人记忆里的东西用推土机推掉,所以,他哭得很伤心。在我离开老家没多久,许第爷爷就走了,也是在旧年。
过去的事与人,往往极易触及一个人的心怀,我说不清这是时间的无情,还是一种覆顶而至的恐慌。前不久,我再一次去了自己中专毕业的池州农校,它坐落在长江南岸边一个名叫大渡口的小镇上,农校里除了尚未拆除的几栋老建筑外,里面的环境面目全非。记得一九九五年九月,我从一个偏远的山村来到这里上学时,它像一只锚泊的船,接纳着我们,收藏着我们的欢乐,然后在一九九八年的七月,又默默地目送着我们离开。她像一位母亲,无语地在那里等待着,等待我们重归故里,时隔二十多年,当我再次踏上这座小镇,走进她的怀里,一切都已改变。据说,那里最粗的几棵银杏树,在旧年也被一个包工头挖走了。留下的几个大坑,如微张的嘴,像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是时间扼住了它命运的咽喉。
我来晚了。如果早一点来,也许会再看上银杏树一眼。看与不看,都是一个心结,因为很多的事情,很多的细节封存在心间,不知从何说起。
落日的归途
太阳快要下山了,坐在山坡上的我站了起来,把山坳里的羊赶集在一起,一五一十地数着,只要没有丢掉一只,我就可以往回赶了。
这是我1988年的生活。别的孩子背着书包去上学,我却只能拿着一根牧鞭去替人家放羊,早出晚归,一天到晚都是站在野外,呆若木鸡,从没有因哪一只羊吃得肥饱而为之雀跃欢呼过。我所期盼的只有落日的黄昏——我又可以回家了,不管是从哪一条小路,抑或是穿过哪一块荒着的麦地插到对面的田

拖着长长的声音呼唤我的乳名,唤我回家。旧年,连二塘还在,像往常干旱的冬天一样,塘底干裂,土垒的塘坝上长着一些不知名的杂草,偶有野兔从草丛里窜出,奔跑着逃向远方。而今,连二塘被开挖了,两口池塘挖成了一口,且深且宽,塘底全是黄土,昔日的淤泥丝毫未存,塘坝被水泥砌得高大,像一堵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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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每个落日,就好像是一个乡村黄昏馈赠给我的惟一礼物,当然这礼物里也隐藏着一些苦涩的东西。
记得有一次,我正准备赶羊回去,放学的小强笑嘻嘻地朝我走来,他想与我的羊抵上一架(这是乡村小孩最爱玩的一种游戏,也是对羊的一种虐待)。见他把书包放在我的身边,我不由自主地就答应了。待他走后,我偷偷翻出了他的新书,一时间,一种莫名的伤感油然而生,我流泪了。
我忍不住站了起来,三步并着两步地走到他的身边,以一种倔强的姿态对他大声叫道:“不许动我的羊!把你的书包拿走。”我知道我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多少底气,我觉得我在童年时代就输给了他,或者像他一样能上学的孩子们。他们有我所羡慕的书本,能坐进我所向往的教室,而我却属于他们瞧不起一个放羊娃,如果不是他想玩我的羊,他根本不会理我的。也许大人们不会想像到:我们孩子之间也有如此深的沟壑。我赶着一群不会说话的羊,又一次走在回家的路上。
日落西山,我不知道从哪一个漆黑的夜晚起,开始刻意地去想我在落日中回家的那些路。夜晚,它们被暮色笼罩,犹如一段岁月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那样,归于沉寂,没有痕迹。但在下一个黄昏,我会又一次地踩踏在它的上面。只因落日走了又来,太阳沉落后又照样升起,这也是岁月为每一个生命特地设下的轨迹吧?当我这么理解时间的时候,我已长大并走在异乡这条道路上了。牧羊的归途尽管被今日横流的物欲所覆盖,但再强大的力量,也取不走我记忆里的一段归途。也许它是我童年所经历过的一条黄土小路,也许,它像皖南山区大地的一处小小伤口,隐藏着山里孩子更多的伤痛与秘密。

腊月二十八,我就带着家人,回到偏僻的山村老家过年。
其实,我是喜欢乡下过年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响连天,人来人往的欢声笑语不断,龙灯、狮灯、花灯应接不暇,流水席吃得津津有味,更有正正宗宗的山里野味佳肴令人回味无尽,还有牌桌、棋桌的当事者斗得昏天黑地,瞧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围个水泄不通……
我提前几天回乡下,为的是方便购买地地道道的绿色年货准备办流水席;我带足了零星“米米”(即钞票),到时好在棋牌桌上大显身手、漂漂亮亮干一场;我特地开回一辆“皮卡”货车,装上满满的一车厢烟花礼炮,到时闹它几晚“火树银花不夜天” !
车至村寨口,我第一眼发现了腰弯背驼的老村长站立在那里,一头银发被寒风吹得散乱不成型了。老村长同时地看见了我,微微笑着走过来冲我打招呼:“回来了?”我点点头:“回来了。”我握过老村长那双冰冷粗糙的大手,赶紧掏支香烟递给他,且说,“老村长,都这么冷的天,你呆在村口干么子喽?” 老村长指指左臂上佩戴的红袖套,一本正经地告诉我:“我在执勤嘛。”
村口上执么子勤呢?我正疑惑时,老村长从斜挎的黄布包里取出一张红色纸单递给我,指点着说:“这是村上的一份倡议书,希望大家移风易俗过个文明年,结合目前正值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防控非常时期的现实,我们要破陋习、立新规,健康、文明过好年。至于具体内容,你慢慢看吧,也请你积极配合。”

作者简介:石泽丰,安徽宿松人,现为池州日报社时政记者。作品散见《诗刊》《中外文艺》《中国文学》《检察文学》《天津文学》《福建文学》《青海湖》等50多家省级以上刊物;

山村过年静悄悄

唐胜一

埂,但家的方向始终是不会变的。时间一长,村庄周围每一条回家的路在我脑海里都呈现得特别的清晰,因为我拥有了每一个可以回家的黄昏。
  

我看着看着,对其貌不扬的老村长而心生敬意:“老村长,你真有大局观哪,更是社会文明的践行者啊!”
我将一车烟花礼炮开进了村部。帮忙卸货的乡亲打趣地说:“老唐啊,感谢你为村上首届元宵灯火节赠送了这么多烟花礼炮哪。” 我“嘿嘿”憨笑几声,回话讲:“我是歪打正着。不过,坚持支持禁炮行动。”
第二天,我去了乡下的菜市场。人虽然不少,但没了往年的拥挤。看着赶集的乡亲个个衣着光鲜、西装革履,我真后悔不该穿双雨靴来,完完全全可以穿着鲜亮皮鞋来的嘛。“老唐,回乡下过年了!”“嗯哪。”“老唐,到场上买菜了?你可不要买很多菜喽,春节里不允许办酒聚餐,更不让办流水酒席哪!”“知道,知道。” 我点着头说,“我已经看过村上的倡议书了。”“那就好,买点自家够吃就行,别浪费喽。” 我一边买着菜,一边也在观察,还有没有人卖野畜。也许我观察的不够细,或是遗漏些角角落落没去看过,反正没有发现卖野禽野畜的。但是,在我买好菜往回走的半路上看到了文铳匠,只见他的铳杆上挂着只野鸡和野兔。他低着脑袋慢腾腾地行走。我紧赶几步追上去,问道:“文铳匠,你打的野鸡野兔咋没卖掉呢?”“唉——,大家都讲吃不得野味,怕传染疾病,卖不掉了。”“那你拿回去咋处理?”“问问年轻的儿女们,他们讲能吃就吃,不能吃就扔呗。”
除夕夜,我完整地欣赏了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因为没有鞭炮声响所打扰,看得很入神,也很带劲。以致后半夜更是安安静静进入甜蜜的梦乡,一觉睡到大天亮。
初一起床后,我开启手机,便响个不停。“舅,鼠年好,祝你全家幸福……鉴于新型肺炎疫情防控非常时期,我就电话给你老全家拜年啦……”“好的,好的。” 大多数的亲戚朋友都是进行电话拜年,而省了串门拜年。我自然理解,如此既符合疫情防控的要求,也是社会文明进步的体现。我也主动给些亲戚朋友打去拜年电话,反复解释不登门拜年的理由,求得大家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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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从县城回乡下老家的,近期不仅没有去过武汉,而且根本就没有外出过,诸如广东等地都是早几年去过的。我自我感觉没有风险,便去村寨各屋场转悠,也偶尔串串门,虽然乡亲们热情打招呼,但留我用餐的极少。乡亲们基本都这么讲:“本来,是应该留你喝酒吃饭的,可疫情防控时期,怕给你惹上麻烦。”“理解,理解。” 有的乡亲一再强调:“老唐啊,等过了疫情防控非常时期,你得早点回来喽,我要给你补年饭年酒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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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唐胜一,湖南省衡阳县人,中共党员,衡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其作品分别被《飞天》《鸭绿江》《奔流》《参花》《幽默与笑话》《金山》《小小说大世界》《小小说家》以及《中华日报》《国际日报》《中国建设报》《中国供水节水》报、《湖南日报》等中、外报刊杂志发表,且有作品获奖。

我正月初四就将带着老伴和儿女们回县城。乡亲们得知消息,客套地挽留一番:“难得回来,多呆几天嘛。” 初四那日离去时,有些乡亲给我送上土特产品,且说:“不好意思,连一餐饭都没招待你家。”“感谢各位乡亲,心意我领了。” 来到村口那座桥边,又看到了老村长,依旧佩戴着红袖标,对,在执勤。“老村长又执勤啊!”“是的。”老村长问我,“你咋就走了?” 我直言告诉老村长:“儿女们在家里呆不住啊!” 老村长挥挥手:“走吧。”我将车子刚刚启动,老村长突然追了上来,急急地说:“差点忘了,元宵村上的灯火节取消了,那天你就别回来啦。至于那么多礼花炮竹,我们看等到春暖花开时,能不能办个小村农耕节?”“好啊!” 我提醒老村长,“你可要向上级申请喽。”“知道。” 老村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走动,我还真有些憋不住呢。我在村寨的道路上散步走着,可行人稀少得很,偶遇行人,人家都戴着口罩,或白,或黑,或蓝……五花八门。我这才想起,我买着的几扎口罩放在包里,咋就忘了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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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刮着风,可吹在身上那是一股热浪。满地的金色麦浪随风摆动,树叶子已经耷拉着身子没有一点生机勃勃的样子,只能看见在正午阳光照射下折射着耀眼的强光,在夏季风的吹动和滚滚热浪席卷下哗哗作响。
一家人正围着小饭桌狼吞虎咽的吃着饭,没有人说一句话,中午喜爱看的电视也已经彻底关闭好几天了。母亲都是第一个吃饱饭,便开始催促着父亲,地里的麦子已经晒透了,正是割麦的最好时候。
父亲走出屋门,来到院子的压水井旁,用瓜瓢在水缸里瓢一点水,撒在磨刀石上,脚踩磨刀石下方蹲下,双手拿着镰刀“哧哧”的磨着,时不时的用右手大拇指在镰刀刃上“掯”两下,就能感觉到镰刀是否已经磨得够快。
一九八八年五月中旬,又到了一年麦收的日子。麦收可是中国农村老百姓一年一度的大事,收割时间越短越好,越是在白天中午最热的时间更加有利于收割小麦。因为,在太阳的照晒下,麦杆直挺挺的托举着一个个大麦穗,让人看着就高兴,此时下镰刀收割正是最省力的时候。
父亲站在麦地头一边弯下腰,手里握着一把镰刀,按照五拢麦子一趟开始向前收割,用左手抓一把麦子往后一拢,右手用力握着镰刀,迅速在麦子根部向上四指左右的地方麻利的割上一刀,左手抓着割下的麦子,快速转至身后,按照直线顺序将麦子铺在地上。 割麦子讲究的是又快又准,只有经验丰富的人,从中

割麦子可是一项技术活,越是天气热,越要上身穿着长袖薄褂子,下身穿着厚裤子,一定要穿一双自家做的单薄布鞋,不求是新纳的,只要穿上不露脚趾头就行,好过的人家会提前在麦收前的最后一次农村大集上买上几双军绿色胶皮鞋。穿成这样全副武装自有道理,一是怕手抓麦穗时将胳膊扎的刺挠;二是怕割下来的麦子杆尖尖的下头扎破腿;三是怕一个不留神一镰刀下来割到脚上,这个麦收可就不能下地干活了。
麦收前,家家户户都在离家最近的自家人口地,提前将麦子割了堆到一旁,铲去麦渣,拉上几大桶子水,拿着瓢瓜晒干后挖去瓤子制成的瓢,往这块地里均匀的泼水,一瓢水、一瓢水的将地皮泼湿,避免天气热,地皮泼水后会迅速风干。然后趁着天黑前,大人在前面牵着牛,牛套上牛套,后面拖拉着犁耙,小孩子蹲在犁耙上,手抓犁耙齿左右晃动着身子,来来回回将地表松弛均匀。然后将犁耙撤下来,挂上石硫碡,从地边开始一圈圈向里碾轧,直到将整块地皮碾轧的又平又硬。这就是农村晾晒麦子、碾压麦子、脱收麦粒、堆成麦垛的场院。
整个村要说借几个石碌碡可能会容易一些,要说借台脱麦机可真是难上加难。因为,全村就只有两台,一队一台,二队一台,这可是各小队家家户户凑份子买的。
麦收最怕的就是下雨,如果麦子被淋湿在地里,麦粒就会在麦壳里面受潮膨胀,从麦穗上掉落进地里,只要沾上土,一个晚上的时间就会生芽,要说颗粒无收那是说的严重,可大面积减产那是不可避免的事。
所以,割麦子时,各家割各家的,割完用牛车运到场院里面,开始晾晒。不管哪家开始脱麦子,每户出一个壮劳力过去帮忙,因为割麦前已经抓好了“阄”,脱麦子的先后顺序已经

一座村庄的岁月抵达

许庆鹏

午割到太阳落山这个时间段内,大概能割下一亩半左右。而我们到了太阳落山,火烧云红透了半边天时,姐姐割了三拢,我才割了一个来回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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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好,大家挨家挨户转着圈集中帮忙脱麦子,没日没夜的忙碌,大概需要十天左右,直到这样把每家的麦子脱收完毕为止。

麦机还会把里面的搅齿打坏,大家辛苦了一年,更会影响全队人是否能够将种麦子成功收到家里去。

有时晚上凌晨过后就开始摸黑割麦子,拉麦子,天一亮就开始脱麦子,过麦这几天要是能好好睡上一觉,这可是所有辛勤的劳动人民最奢侈的一件事了。
脱麦机,上世纪七十年代至九十年代中国农村最主要的机械化麦收工具。脱麦机用最简单的机械原理,伴随着中国十几亿人口用勤劳和智慧解决了温饱问题。
如果按照脱麦机的工作量计算,每天可以将八亩多麦子从麦穗上脱离完毕,在场院上将麦粒铺摊开,简单晾晒后,即可装袋回家上房了,在房上继续暴晒后彻底干松后,就可以入瓮储存。
要是用石碌碡,每天最多碾轧麦子一亩半左右,将麦坯从麦穗上碾压下来后,抖落出麦秆,还要把麦坯铺摊到场院上再次进行碾轧,麦粒脱离麦壳后,混合堆成一块,还要人工用木铲趁有风的时候进行扬场,最后,将麦粒和麦壳彻底分离,装袋运回家上房继续晾晒。
写到这一刻,我内心久久的不能平静。如果你会计算的话,我们的老一辈人需要走过多少艰辛和磨难。脑海里一幅幅麦收的画面,成了我这一生不能忘记的东西。这是所有劳动人民用汗水创造了今天的幸福生活。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不是感觉自己是农村的儿子感觉委屈,而是,看着长辈们从年轻到现在的蹒跚踱步,一天天老去,始终没有离开这片沙土地,这是充满敬意的眼泪。
脱麦子,可需要十多人互相配合才能完成。脱麦机需要柴油机的带动才能产生动力,麦子入口需要支一块宽60公分、长140公分的平整木板,木板后面搭起地排车(备注:农村牛车的俗称。),三个人往地排车上用铁制三角叉或者木制三角叉储麦子,一个人帮着整理麦子顺序,最主要的要数往脱麦机续麦子的那个人,往里面续麦子时,一定要眼疾手快,并且还要听着脱麦机里转动脱粒的声音,如果麦子续进去过多,脱麦机就会挤塞,柴油机费油不说,脱

脱麦子时稍不留神,就会发生一辈子无法弥补的事情,往脱麦机续麦子的这个人,要是让麦子把手带进脱麦机里面,很可能会把自己的胳膊和整个手掌斩断。在那个年代,每个村都会有几个少胳膊或着断手掌的人,十有八九是脱粒机或是铡草机肇的事。 
妇女们最会捯拾麦粒了,麦粒从脱麦机抖落出来后,直接流进大簸箕里,妇女们双手架着小簸箕往麦粒堆里一插,这个簸箕就满了。两米开外,铺着很大一张塑料布,妇女们把装满麦子的簸箕举过头搭在自己的右肩膀上,顺着风左右晃动慢慢的倒在塑料布上,粒粒饱满的麦粒就这样非常干净的出来了。 
每次脱麦子,都是我们这些小孩子们最害怕的,也是最不愿意干的活。大人们总是让小孩子们拿着“铁叉”站在脱麦机出麦杆处挑麦杆,一叉叉的推运到场院的一个角落,不一会就会形成一座小山。脱麦机通过动力把麦杆喷吐出来时,打的麦秆支离破碎,还会夹杂着喷射出的麦粒,如果不小心,这些麦粒就会打到人的脸上、眼上、耳朵上,疼痛的不得了,一不小心就会迷了眼睛,眼泪顷刻间哇哇直流,这真是一场噩梦。 
其实,六、七岁的孩子能干什么呢?大人们就是利用麦收这次机会,锻炼小孩子艰苦意志,让小孩子能够真真切切感受到,发自内心的知道什么是艰苦,知道大人们有多么不容易,知道一分分的钱是怎么挣来的,一分钱就是大人的一颗汗珠子。
天上的日头和掺杂着沙土的四季风,把父亲和母亲年轻的脸,吹晒的又黑又老,满脸的褶子再也舒展不开,没有尽头的辛苦劳作,压得父亲的后背弯了又弯。当父母的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孩子,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好好学习,努力学习,通过学习,最后走出农村,摆脱农村的这种贫穷的日子。
其实,又有多少孩子走出了农村?没有计算过。但是,我始终记着父亲的一句话:“劳动不可耻,最可耻的是永远忘记自己是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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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儿子的人,不管干什么都要坚持,只要用心尽力了,干不好不丢人,不管走到哪里,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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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们干着干着就累了,大人们还在紧张的忙碌着,无暇顾及孩子们的感受,因为队里其他人家还在焦急的排队等着脱麦机用。小孩子只要发现大人们不注意,就会偷偷躲在麦杆堆的反面玩耍嬉戏一会,不知不觉的就靠着麦堆睡着了。如果大人们不注意,不一会麦杆就会把小孩埋的干干净净,等到大人们发现孩子们不见了,才会四处找一下,更会很着急大声的喊几声孩子的“乳名”,如果没有回音,大人们会赶紧把麦杆用手扒开,要是发现晚了,小孩子们憋着气,小脸蛋通红通红的,严重了就会窒息。
上苍总是眷顾辛勤劳作的劳动人民。今年的麦收总算顺利的入瓮储存。家家户户能够好好的赶个大集,买上几样新鲜的蔬菜,称上几斤后臀尖猪肉,回到家包上一大锅猪肉包子或者捏上几盖饺子,一家人改善一下生活,小孩子们围住锅灶沿打转圈,馋的直流口水。
不知你是否在农村生活过?如果给你说个数字,你心里就会在心里有一些深深的感触。上世纪七十年代至九十年代中期,由于没有很好地麦种培育,大部分农村都是捡一亩好点的麦子收割储存好留着当麦种,一代代一茬茬的麦子很大一部分都成了荞麦,加之没有充足的化肥和人工给地及时施灌浇水,沙土地又极易受到干旱,综合因素导致麦收减产。所以,大家非常珍惜这些麦子。
那时我们村,每亩地小麦平均产量不到四百五十斤,除去上交国家公粮,留够一家人全年吃饭蒸馍备用的,每家每户也余不下多少能够变卖的,最难过的就是家里有几个孩子念书的。
过完麦,各家各户头等大事就是把脱了麦粒的麦杆铺晒到场院里,套上牛,拉着石碌碡,一圈圈的再把麦杆仔仔细细的碾轧一遍。通过一天的忙碌,最终还会捡漏个三两袋麦粒。 

爷爷和奶奶就会挎着篮子,领着小孩子们在自家地里捡拾麦子,小孩子们捡的认真,听话,不给闹乱子,就会给买个零嘴奖励奖励。快到中午的时候,就会有人骑着自行车驼着白色木制冰糕箱子,嘴里叫喊着:“冰糕、冰糕,五分钱一块,两毛钱五块嘞!”还有几个四五岁的男孩子,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小裤衩,一路追着卖冰糕的,卖冰糕的一喊“冰糕”,小孩子就会齐声喊着“化喽”。因为,等箱子里面冰糕融化后就卖不出去了,卖冰糕的就会把一些融化了的冰糕分给小孩子们,逗小孩子们开心。
麦收后,捡麦子,这标识着真正麦收的完毕。不要小看割麦子时散落掉下的一个个小麦穗,如果捡的仔细干净了,一亩地下来,大概能捡二十多斤。 把捡来的麦穗头在场院上铺成一个大圈,晒上一个中午后,爷爷吃过中午饭,就会拎着马扎和几个化肥袋子,手里还拿着一个四米长、五公分粗的野生杜梨树竿子,这就是祖传的落麦竿,开始到场院里面落麦粒。
“落麦竿”可是不能经常看见的麦收工具了,现在已经失传。野生杜梨树要长到四米多,上下口径粗细一样,这可是最不好找的。因为,野生杜梨树生长极其缓慢,甚至十多年都不能成材,并且树干上都是长着一些刺,大概有三厘米长短左右。制作工艺也是十分复杂,将整棵树完整砍下来后,要用镰刀把刺刮掉,放到河沟边的水里或者池塘边的水里,浸泡一个多月,才能将树皮完整的剔除,在太阳光下暴晒十多天,待水份彻底蒸发掉,在火堆两旁支上架子,将树干在稳火上烘烤至略有发黄时,树干里面的油脂就会渗透出来,包裹在树干上,紧接着在太阳光下继续暴晒紧致,手抓上去不黏,给人的感觉光滑顺溜,一根“最上等”的“落麦竿”就彻底大功告成了。 
野生杜梨树最喜欢在沙土环境里面生长,小时候在自家承包地见过几棵,上面长着一些非常小的果实,一簇一簇的,成熟后还能吃,不过吃到嘴里就像麻椒一样,麻的你伸着舌头合不上嘴。这种野生杜梨树,在我们这个地方,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将荒地开垦成耕地后,就彻彻底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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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院上,爷爷坐在一圈麦穗中间,双手拿着落麦竿一下下的转着圈的上下拍打。经过四个小时拍打过后,麦粒就彻底在麦穗上脱落了,将麦粒麦穗堆到一块,双手托举着簸箕顺着风开始扬麦子,一粒粒麦粒连夜装袋运回家,人工扛着一整袋麦子蹬着梯子上房,把麦子铺在房顶上继续晾晒。
捡来的麦子一定不要和其它好麦子放在一起,因为这些捡来的麦子在地里受潮气影响,不再适合来年当麦种使用,如果和留用的麦种混掺了,来年可就损失惨重啦!一般捡来的麦子都是留着拿来换西瓜、苹果和梨,经济又实惠。实在不行,就去邻村磨房脱成麸子面。每次喂牛、母猪时掺到泔水里面一小瓢,既能增加牛的体力,好有力气下地拉梨;又能增加母猪的营养和重量,生上一窝小猪仔,出栏后,能在集市上卖个好价钱。
地里基本上一棵麦子也没有了,大家都在忙着铲麦渣,麦收前套播种下的玉米和花生已经发芽,并且已经掀开了土,露出了地面,出苗率达到百分之九五左右,长势一片大好,甚是喜人。铲麦渣时一定要小心翼翼,避免铲到庄稼苗。铲下来的麦渣,要用竹子条制成的搂耙搂成一小堆一小堆的,然后用人工拉着地排车将麦渣运到家里做饭烧火用。
忙碌的一季又要开始了,用不了多长时间,满地的花生、玉米又要开始收获了。

斗转星移,岁月如梭。不知不觉中又到了年关,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童年岁月,那情景,一幕幕的画面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小时候,总是盼着过年,每到腊月,我就会掐着手指算日子,天天看日历,一页页的撕去,盼着年早点到来,那种期盼的心情,是现在的孩子无法想象的。过年,就是盼着父母给买件新衣服穿,过年,就是盼着有好饭吃。可这盼过年的那段记忆,对于我来说是兴奋,感叹,更多的是酸楚。
那个年代,刚建国不久,由于国家经济建设薄弱,物质匮乏。我们家里,母亲常年有病,不能去生产队干活,全家五口人仅靠父亲一个人在生产队里干活,挣点钱维持生活。有时劳动日工分太低,累死累活的干上一年,除了领口粮,不但剩不下一分钱,而且还会超支。
母亲时常犯病,需要花钱治疗 ,家里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那时,我们家一年到头几乎不买衣服,只有过年时,母亲才会狠下心来买个一件两件衣服的,往往是姐姐穿小,我穿,我穿小,弟弟穿,缝缝补补又三年。由于粮食紧张,父亲为养活一家,没日没夜的劳作,从不耽误一天工,为的是工分带粮,能多挣几个工分,多领点粮,解决全家吃饭问题。相对于柴米油盐而言,穿衣是退而其次了。过年穿新衣,一直是我幼小心灵上的一种奢望,埋在心底。

那遥远的一件小花袄

李淑芳

作者简介:许庆鹏,山东省聊城市人,中国金融作家协会、聊城市作家协会、聊城市诗人协会会员,热爱文学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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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从六岁开始,渐渐长大懂事的我,也开始爱美打扮自己。快过年时,便开始央求母亲给我买件新衣服穿。母亲总是哄着我说:“乖女儿听话,你姐姐大,你小,你姐姐衣服小了,你不拣着穿谁穿?家里没条件过年全买新的,听话,等来年条件好了,妈一定给你买件新衣服”。
这样哄我同样的话,母亲说了一年又一年,我也从盼望到失望了一年又一年。
每当过年,母亲就把姐穿小的旧衣服,洗的干干净净拿给我穿,我撅着小嘴满脸不悦。不情愿的让母亲给穿上姐姐的衣服。母亲看着我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便赶紧抚摸我的头夸我说:
“还是老女儿懂事,体谅妈“,听了母亲的话,我低头无语,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十二岁那年冬天,我得了一场重病,治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痊愈,每天昏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腊八那天,一群小伙伴们在窗外念着歌谣拍手玩,“过年好,过年好,拍拍手,穿新袄,蹦蹦跳,带新帽,太阳公公对我笑”。
此刻,我多么希望自己的病能快点好,多么渴望能穿上一件新衣服过年,能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分享新年快乐。抬起一双失神的眼睛,我呆滞地望着窗外的小伙伴们,心里不仅难过起来。
母亲从供销社回来,给姐姐买了一件小花袄,多么漂亮的小花袄啊!质地红色上面印着粉红色的小花,一朵朵的。配上小巧玲珑闪闪发光的黑色小纽扣,真是漂亮好看极了。母亲放在炕上,去招呼外面玩耍的姐姐回家。一想到这件漂亮的花袄不属于我,我便失望透顶,只是看了看,本来不想摸,可还是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多么柔软,多么光鲜啊!这是我做梦都想穿的衣服。姐姐高兴的不得了,在妈妈满意的目光注视下,照着镜子,试着崭新的花袄,本来就比我长得漂亮的姐姐,穿上这件花袄,笑奤如花,显得比我更加漂亮,我羡慕极了,也失望极了,躺在炕上的我,一个动作背过身,泪水止不住的从脸上滑落下来。

本来不想让母亲看到我难过流泪的样子,可是,当母亲端着药碗给我吃药时,我偷抹去泪水起身,可控制不住的眼泪又重新地流了下来,还是让母亲看见了。母亲慌了神,便故技重演地哄我说:“别哭了听话,把药吃了,等病好来年过年,妈一定给你买件新衣服穿”。
听了母亲的话,不知更触疼了我的那根神经,我哭得更伤心了’。
‘你这孩子,怎么越长越不懂事了,不是告你来年一定给你买吗?怎么哭个没完’。
母亲一边拿着手巾给我擦泪,一边数落着我
“妈!你这话说了好几年了,我都十二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穿过一件新衣服,我的病能好吗?能活到来年吗?
母亲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愣,,随即一把把我搂到怀里,眼睛里噙满了泪花。
“芳芳,不许胡说,小小年纪怎会说出这样丧气的话。你的病一定会好的,妈妈这就去给你买件新衣服,不等来年,只求苍天保佑你的病快点好”,母亲安慰着我。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过年,我的病也渐渐地好了起来,除夕夜,吃完团圆饭,母亲从柜里翻出我和姐姐,弟弟,准备的过年新衣,新帽子,新头巾,新鞋。让我们洗脚洗头,等待大年初一早上穿。看到和姐姐一样的新花袄,我高兴的把新花袄叠平,然后折好,放在被窝里整整搂了一个晚上,生怕眼前这件我盼了多年的过年新衣是梦幻,会长着翅膀飞走。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我还没等父母起床,便迫不及待地早早起来,穿上这件崭新的小花袄。朵朵粉红色的小花映红了我的笑脸。这是我长了十二岁第一次穿的过年新衣,我兴奋的一遍遍地照着镜子,花袄上的粉红色小花,朵朵盛开,开满了我的心田。我蹦蹦跳跳跟着母亲去拜年。
时光流转,岁月交替,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新年的脚步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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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屋,在陕西秦岭脚下一个美丽如画的小山村,很旧,距今已六十余载。土屋,土木结构,盖的是土瓦,七间之多,百多平米,是爷爷留下来的宝贵遗产。
土屋,爷爷住了、父亲住、父亲住了、我们住,尽管多年风吹雨打,但土屋至今依然健在。土屋,冬暖夏凉,虽然看上去显得不洋气,但住在里面十分舒服。在佛坪那温暖的土屋里,我断断续续住了二十二个年头。之后,我到北京上大学、参加工作,逢年过节,偶尔回老家看看母亲、看看兄弟姊妹、看看土屋,住上两三日。
父母去世后,土屋里就剩下我、弟弟、妹妹,其他四兄妹已单独成家,独自过活。尽管我已在外地工作了,但一天突然接到弟弟电话,说老家的房子准备分成三份,弟弟、妹妹和我各一份。电话中,我立刻告诉弟弟, 我不要那份房产,如果硬要分给我我也只能送给弟弟,妹妹也把分给她的房子送给了弟弟。
虽然土屋已经不是我的了,但每次回到老家,我们都要去看看曾经住过的地方,看看那温暖了我们多年的土屋,在土屋里面坐一坐……
土屋已相继多次加固修缮,前几年,弟弟挨着土屋新建了一间砖混结构的平房。去年,弟弟又对房屋的正面墙体进行全面更换加固,改成了砖混结构,使土屋安全有了保障,看起来,也体面了许多!
记得父母在世那些年,土屋里常常飘出欢声笑语,尤其逢年

越近,随着岁月的变迁,而如今人们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了,大人孩子们买衣服,已不再是等着过年买,随时需要,就可以买上。如今的年味似乎越来越淡,可每每临近春节,我便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第一次买新衣过年的情景,那遥远的一件过年小花袄已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里。

作者简介:李淑芳,女,笔名草木白雪。作品散见于《济宁日报》《菲律宾世界日报》《威海日报》香港《橄榄叶诗歌报》《关雎爱情诗刊》《香稻诗报》《德州日报》《台湾好报》《辽沈晚报》《文化前沿》《长江诗歌报》《广州文艺》《广州诗歌报》《海城市报》【岭南作家·诗刊】《辽宁诗界》《江苏经济报》【中华文学】《河埠头》《辽西风》《青岛当代文学》《小拇指诗刊》《奔月诗文》《四川人文》等百家刊物。

土   屋

张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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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就是个盼头儿。 
小时候,我最盼着过年了。黏在妈妈的围裙边上,看着 那一个个的白面疙瘩,从油锅里打个滚儿,就变成了云头儿。 根本顾不得妈妈喊着“烫!小心烫!”,小手便伸出去赶紧 挫了一把儿,嚯!还真烫。那也舍不得撒手,把它们在两个 手掌里颠来颠去的,一边鼓动着腮帮子,往凉得吹。再用舌 头尖舔舔,温度差不多了,就放进嘴里,五香粉的味道和着 花生油的香味,一下子就打开了味蕾。不知不觉,手里的存 货就消灭完了。这时,妈妈给盛上一小碗,让我尽情享用。 当然,除了云头儿,还有年糕、面菜、套果儿都是我的最爱。 记忆中,“吃嘴儿”就是我儿时对年的盼头儿。
上学时,我还是盼着过年。因为年藏在寒假里面。这样 一个不长不短的假期,足够让我和伙伴们不用看表,在数九 寒天里热情的玩耍。至于,寒假作业嘛,也是很有趣的。语 文老师让写关于看春晚、赏花灯、观烟火表演的作文,还要 抄二十个春联。最让我难忘的就是抄春联了。那时,我家住 在县城,居民楼上大多贴的是买来的春联,内容千篇一律, 根本完不成作业。所以,就

过节,全家人从四面八方赶回土屋,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好不热闹!然而,今天那种喜气洋洋的场面已烟消云散,荡然无存!今天,土屋常常是关门插锁,只因弟弟也在汉中成了家。

盼 头 儿

王志红

前些年,村里有人准备出钱买下弟弟那处老房子,弟弟与我商量,我建议尽量不要卖。于是,土屋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留了下来。如今,弟弟隔三差五回到老家,经营他的木耳、香菇架,枣皮树,顺便检查检查房屋是否漏雨,如果漏雨,就及时进行翻盖。
土屋,固然老旧,但我们没有嫌弃他,没有抛弃他。我们始终呵护土屋就宛如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
我常常梦见自己在土屋里学习、工作、生活,我也常常梦见去世了的母亲在土屋里劳作、忙碌、付出……然而,当我醒来,只是一场又一场梦……
光阴荏苒,时光如梭。尽管我离开老家土屋已经三十多年了,但我依然深深地爱着故乡养育我的土地、我依然深深地爱着故乡曾经扶助过我的人们、我依然深深地爱着故乡曾经温暖过我二十多年的土屋……

作者简介:张瑞清,在陕西陕省镇巴县文化和旅游局从事管理工作,公开出版《爱的序曲》等4部文学专著,500余篇文学作品相继在《陕西日报》、《华夏散文》、《人民日报》等报刊发表,38件文学作品在中省市获奖;曾在2005年8月,被中华民族文化促进会等9家单位联合授予“全国百佳优秀新闻文化工作者”称号。

长大后,我依然盼着过年。年,可以说是最忙碌,也是 最有意义的日子。忙着岁尾盘点一年来的收获,忙着家中扫 房子除晦气,忙着给我的孩子准备“吃嘴儿”。此时,我会 特别骄傲,逛个街都觉得腰杆儿挺得倍儿直,因为过去的一 年,我过得很充实。年,真是个有意义,又特别值得纪念的 日子。我的婆婆会在过年这几天上香供奉,她会跟我讲,分 别都是给某个神仙的贡品。说的多了,我也记不大清了,但 是,我莫名的喜欢她的这种仪式感。因为,一个隆重的开场, 应该是对春天的迎驾,对新的一年最好的祝愿。“新希望” 是我对年的盼头儿。 今年,我却眼巴巴盼来了一个,不一样的庚子鼠年。因 为新冠病毒的蔓延,使得年的味道,至今还不那么明显。可 今天已经十五了呀!老百姓口中的又一个年。
这场防控战役从除夕开始打响,我可爱的战友们日夜奋 战。我就称这些社区工作者是战友吧,因为他们比战士还要 勇敢。没有护目镜,没有隔离衣,只凭一个医用外科口罩, 连夜走访居民,摸排疫情隐患,劝返外来人员。他们一直提
醒居民宅在家里,自己却挺在与病毒抗争的前线。半个多月 的蜗居,使得网友们厨艺提高了 N 个段位,腰围飙升了好几 个公分,花式的排列组合也玩坏了很多的干果,而我的战友 们过年吃的最香的,却是一桶又一桶的泡面。如果说有人在 温暖的家里实在憋不住了,那么,我请你看一看凌晨值守在 劝返点的我可爱的战友们。他们以旧纸箱为家,用踢踏舞取 暖,守着黑黢黢的铁门,守着静静的夜晚,守护着万千居民 的健康和平安。

西柏坡文学  | 情感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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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柏坡文学  | 情感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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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每次打电话,总是问,“妈妈,病毒赶跑了没 有?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说,“等太阳出来了,病毒就跑了,妈妈就回家。”
的确,这个年,我们都忙了一些。但是,我们相信有化 身钢铁战士的医务工作者,有看大门的公务人员,有消毒杀 菌的城管队员,这场战役胜负已决,只等春天来贺!
朱自清说,“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 近了。”是啊,都说今年是个双春年。我的盼头儿就愈加强 烈,愿你我安康,春日可期!

只能走街串户的去抄春联。我们 挨的最近的是微水村。几个伙伴拿着本和笔,每走到一户人 家门口,就仔细端巴着人家的春联,写得好的,就赶紧趴在门口的下马石上,或者干脆靠着院墙抄下来。有的写得不好, 几个毛孩子会叽叽喳喳,把写春联的人毫不客气的埋怨一 番,说人家写的真乱。其实,我们所谓写得好,就是能认识 字、看得清的。后来知道了,那些写的不好的应该是草书或 者行书。“寒假”成了我学生时代对年的盼头儿。

作者简介:王志红,女,80后。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石家庄市作协会员。现任河北省诗词协会省直工作委员会委员,石家庄市诗词协会青年诗人大会副秘书长、矿区诗词楹联协会秘书长、矿区作协理事。散文、诗歌作品散见于各级报刊杂志及新媒体。爱好朗诵表演和主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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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柏坡文学  | 艺术长廊

画作者简介:杨天赋  1963年生,甘肃西和人。供职于县文联。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甘肃省美术协会会员、中国文化促进会会员、王铎书画院院士、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书画院副院长。发表文学作品近八十万字,出版散文、诗歌集七部,散文作品八次被《散文选刊》《读者》选载,两次被中国散文排行榜提名。先后荣获“中国当代散文论坛精英奖二等奖”“中国散文华表奖一等奖”“中国散文华表奖杰出贡献奖”“甘肃省黄河文学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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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  山  乡  》

摄影:《 西湖夕照  》作者:张丽红(河北.石家庄)

摄影:《 圣彼得堡-夏宫 》作者:张丽红(河北.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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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从我的眼睛出发
三月的雨还没来。我的船队
从眼睛出发,确信
长河已远、而我的船队
为了自由
------从不想岸
他们在中年的风口上
蠕动,阵容雄壮
身形高远,像按捺不住的
盎然生机
保持从寒冬走出的热量
二月的剪刀钝了
燕子以舞蹈的姿势
剪裁蝴蝶的恋情,那影子被穿透
我的船队也穿透了远方
像我的心脏
跳的越快
世界就越遥远

借春风之笔
在我内心的疆域
一年一度透过心灵的浓墨
为世界着色
拼    图
苍穹愈加透明
仿佛一切澄澈,被清洗后
都经过惊惶,和短暂
我的脸,洗了又洗
好像
褶皱越洗越多
云,在林木间伏下身姿
成熟的气息
亮起来,有些沉下去
直至泥土
一年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嫩绿的春天
和被俘虏的夏天
正在移帜
风在说,阳光不强烈时
幸福是安静的
像手被另一双手温暖着
树下的落叶越积
越厚。芦苇丛顶着满头的雪花

一个人的梦有时不知轻重(组诗)

张永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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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暮色向晚
鸿雁梦栖菊花台,在
路边,用果实回赠大地
我们走过一天
又一年
生命就是一场修行
无须诉说
命运的苦长
自 别 离
你在哪儿,是在东
还是在西,自别离,我更明白了
想。是心尖上的痛
你在哪儿,是在上
还是在下,自别离,我翻旧了时光
用力看着远方,我猜着
身体的高度和
脚下的深渊
你是不是半睁半闭着双眼
在欣赏着我的思念
你在哪儿?我在牵挂
担心着,白黑间,在梦里
我已尊严扫地
自别离,雪落得很薄

像凉透了的人心
透过寒光。唯有树木
石头才可以活下来
更瘦的雨,弯下腰去
用尽胸膛里的火
无比焦虑,无比沮丧
向没带雨具的人
诉说着别离时的愤怒
浮  生-----
能够收容梦境,在寅夜
占卜星辰
能够抵制欲望和肆意妄为
能够让天亮,让时间
抵达理想的白
我看见了大火燃烧后的灰烬
和自己的影子
在平庸与失败前的躁动
它们喊出了世界的
爱和衰老
可以用来回想的不是被搪塞过的痛
也不是被敷衍过的伤
它是一种宽容下的开怀大笑
是用富贵的光芒
照耀下的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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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赶在落叶衰老之前
鹰隼的眼神
渴望赶在落叶衰老之前
蓄谋一场没有悬念的大雪
它把空想的目光存放在
神秘的隐匿处
瞄着夏天发生的故事,沉睡在惊悚里
匆匆赶来的人们,千篇一律的表情
像这把年龄的秋天,
都有着前所没有的安全性
渴望赶在落叶衰老之前
风再温暖一些,流水中的岛屿
随时会被淹没了
卑微也有因果关系
爱恨也怕重提。火焰照亮伤疤
溃疡不会扩散
此刻把各自的面具戴好,把软语储藏
盼望在雪上撒欢
任苦水和春风,在肺腑里翻动
短暂的混乱,会让渴望
赶在叶子衰老之前醒來
一个人的梦有时不知轻重
暖夜,沾满了宁馨

我睡意深重。偶有几缕轻风掠过
令无眠的星斗
偷偷啃食夜光
月光潜回,灯火如金子的瀑布
加深了夜的颜色
梦是无辜的,它陪我拜谒丁香花和溪水的叮咚
我们互相搀扶着
从一个假如走向另一个假如
梦是什么颜色都不重要
它似一只揣在心里的小兔子
呯呯地跳着,仿佛是
掌管自家的三亩田地的僧人
虚无且奇幻,幽远
忧愁搬不动忧愁
那盏路灯还是照常的亮着
让我做一个黑衣人吧
按着幻想的秩序,腾云驾雾
远方的谷香喂不饱我
我在我的梦里——与自己话别
在阳光下不能自拔

诗人简介:张永波,自1984年开始在《诗刊》《星星诗刊》《草堂》《诗潮》《诗林》《诗歌月报》《扬子江诗刊》《绿风诗刊》《中国诗人》《中国诗歌》《诗选刊》等发表诗歌千余首,作品收入各种选本并多次获省部级大奖。现在《岁月》杂志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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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没有儿女
谁没有父母
谁不动念自己的亲情攸关
只是你,肩上的警徽让你义无反顾
挺起胸膛,履职自我执着的信念
红手印,你是生命的证词
红手印,你留下最美的风景
红手印哟,扯着我,我们的敬佩
飞越时空,飞越明天
定格忠诚,定格赤胆
把梦种在春天
寻一处沃土
让春细细的雨丝浇灌
发芽,开花
梦,很陆离奇怪
但主题却始终不乱
朝阳,晨光
夕阳,晚霞
一松幽静,一溪绕山
夜色的土壤里
春秋冬夏一垄一垄的韵律缀满
   

 红手印
这一年,这一天
我们相遇
相遇在疫情肆虐的时刻
这一刻,这一按
我们懂得,懂得了你
永远挺身而出在祖国需要的关键
这一串红手印让我认识你
认识你啊,你的担当勇敢
从此走进了人民心间
这是生命之缘
这是缘缘之缘
你走上了街头
孩子们稚嫩的笑脸绽放了灿烂
你走上了岗位
化解了一个又一个谣言,民心稳定
让碧水清澈,天空湛蓝
你不负重托,日夜奋战
请战书,铿锵誓言一句一句兑现

红手印(外三首)

听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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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柳成荫
清风徐过,那一河柳丝
画出一圈圈涟漪
圈住了谁的春秋
那引水浇田的女子
一头乌发像柳丝长
手抚云鬓,脸上满是
勤劳和贤淑的美德
一叶扁舟柳下过
装不尽一根柳丝情
于是,扁舟早出晚归
穿起太阳与月亮
柳絮飘
春风吹,柳絮飘
一团一团,赛雪花
我踮起脚尖捉
却轻得捉不着

诗人简介: 侯聪利,笔名听韵,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石家庄市诗词协会会员,平山县网络作家协会副主席。作品《让黑龙腾飞,金鳯起舞》获报告文学优秀奖。作品散见于杂志报刊。

柳丝长(外三首)

张绍国

故    乡
忆起故乡
并不是李白月光的勾引
今年,春色很煽情
才到惊蛰,素笺上就沾满泪痕
映出故乡旧人如霜的双鬓
小巷,茅屋,庭院
荒草萋萋
一地的山乡口音仍能拾起
聆听吧,老榆树的枝头挂满故事
空心村里依然有人喊我的乳名
春风听语
让春风给我捎信来
是你的承诺
春风来了,读懂了你的寄语
昨夜,将心底的话搓成长线
拽一盏风筝送走
冶河大堤上的丝柳
紫燕绕飞
期待,紫燕剪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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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到处落
哪儿都是柳絮的家
只要发芽扎根
就多子多孙
所以,老家人死了
哭孙棒都用柳木
我这根哭孙棒
就插在了钢筋水泥缝
愧垂柳
垂柳像古典的女子
虽然出身贫寒
却因一头柔顺的长发
成为别样的风景
那时,女子爱垂柳
都有及腰的长发
男子爱女子长发及腰
任由垂柳疯长
在年少,我手握柳丝
发誓非长发不娶
但是后来进城
我被假小子迷了双眼

柳笛苦
春天无声地爬上柳梢
一个留守的牧童
与一头牛踏青而来
被柳丝轻轻抚
刚与双亲离别的心田
怎经得住这温情的爱
双眼再次模糊,仿佛
爹娘依旧在身边嘘寒问暖
抽去柳骨柳笛苦
对着牛儿滴滴答答地吹
牛儿不懂牧童心中依恋
自顾埋头吃草

诗人简介:张绍国,江苏宿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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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拾柴禾
透过低矮的视野,一片暗红色林木的裂缝
类似谦卑的身影
有一种从不外溢的坚韧
不远处,冷和静里
微凉的鸟鸣,隐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我能想象
丛林中惊慌逃逸的小兽
灰蓝色的眼睛,向时光回望时的茫然
风从北边吹来,抵达这片山林时
掀起片片枯叶
拾柴禾的人还没有离去
还在往寂静的山林里,投放粗重的喘息声
他弯腰的弧度,和我的卑微多么相似
低于一粒尘埃的宿命
高于一茎草叶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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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刻
在山中,我看见暮色慢慢浸润了
山野乡村
浸润了花朵,和词语深入的丰盛
坐在湖畔,看一湖平缓的水面
耸起微型的峰峦
此刻,暮色循着落叶的枯黄
走进乡村
总有一些事情出人意料
总有一些事物接纳更低的高度
我无法表达隐于内心的
呼啸和爱
深秋就要来临,现在还很温润
我在亲近牧野和谷物时
深情朗诵了:“上帝创造了人类和乡村”的诗句
身体触摸到了困顿和幸福
渔人归来
一声鸟的恍惚啼叫
穿透深深的寂
无语的,是坐在河岸边抽烟的人
他和散发浓腥味的鱼篓
被时间静默着

山林拾柴人 (外二首)

闫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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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在石头上敲打烟袋锅子
一些桑榆叶子
就这样把一年的日子打包带走
而他显得多么仓促、茫然
内心某个黯淡的词语开始溶解
望了望水面上的船
望了望渐渐安宁与祥和的村庄
走过堤岸时
月光好像把他的影子从水里捞出
而他又像提着足音
走在风丝上

经年的情书 谁还在读
       
 ●  褚向平
早晨醒来 大地没有捧出
想要的春天 窗外
本该是一场纷纷雪
可回声告诉我 
是一场淅沥的缠绵雨
没有听到相似的风
或许 这个尘世如今被乌云
压迫的太急 挣扎在黎明前的
最后一秒 回眸再望一眼
杳无人迹的街道
经年的情书 谁还在读
远方的你 忽然发来一条耳语
今天是情人节 冰火两弃
一些尘封的日子
你是否懂得 我们已开始年老
只有笔下的文字 偶尔吐些新绿
那些见惯了繁花的人
此刻 一样蠕动着孤意
是不是正应了我悱恻心绪
与天空一起 光怪陆离

诗人简介:闫立新,男,74年生,系安徽省作协会员,迄今已在《安徽文学》、《星星》、《中国诗歌》、《诗歌月刊》等刊物发表诗作一百三十多首、章(含散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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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花又开了
● 褚向平
你说 初春的白梅花又开了
为了相逢 想到了观音
还想到昨夜的雪 为什么那么纯
几乎惊魂
本来 我将一颗浮心寄往漠北小镇
发誓 去千里之外舒解此生余恨
你却说 这个时候 我们都必须向前坚定的
再走一步
不是为抗击冠名
只为修行 点亮黯然失色的街灯 把迷失的亡灵
引出孤城 寻一方净土
让他们重新安身立命
你说 已经不会哭了也忘记了疼痛
既然白梅花开了
还一定要那些目视流水 手托白云的诗人
继续人间发问
家国悲欣
其实 这个冬天 听惯了芸芸
我这里长出的菩提仿佛老了几分
为一些不可揣测的人性  
开始担心

今晚 我仍安居在东篱
●褚向平
今晚 我仍安居在东篱
擎一杯浊酒 坐一块弱石之上
仰望一星弱火 想诗人说的
欢乐光明 像极了那座孤城的
走马灯
寂寞空虚冷 再给远方的你
好好道声珍重
让首诗化缕春风 有幸 无幸
不久 我们都将梦醒
蝴蝶与燕子同时起飞
我们会发现真实的蝴蝶效应
还有长安的月色 午夜的深情
这个时候 即使无法澄清
他乡的路 无法自拔
可你知道 这绝非是一个
懦怯人间
在黄昏岸边 山河从容 
我也从容 你不送我归去
我定不赠你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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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像天使滑落
●孙龙强
当我关闭窗口,准备
屈服睡眠的时侯
洁白的精灵舞蹈着跳入我的视线
哦,这是虔诚的礼拜
给大地带来了神圣的旋律
你从寂静的天空滑落
阒然的落在无声的掌心,我
仰望空旷无垠的边际,听
大地在呐喊,这个世界在欢呼啊!
冷风不停地吹打我的发丝
你从阴霾的罅隙中走来
悄悄地隐约听到你鲜花般的笑声
一路盛开,一路赞歌
风中游嬉追逐的六棱花呀
那不是你征服恶魔欢快的身影吗
万物被你轻轻地披上白色外套
瞧,南山顶上托起的百合
看,汉江岸边簇拥的茉莉
啊,春天的彩蝶!你挥动着银翅
在生死的边缘上深情地旋绕

春  雨
●中山布衣
离雨水还有八九天时间
人们已经迫不急待
农民在盘算土地墒情
诗人在等待神来之笔
谁也摸不准,春雨会在哪天夜里
打湿你的祈祷和掂念
院里的麻雀一定知道
每天飞上飞下,叽叽喳喳
像风一样自由,又像风的信使
时刻传递春雨的消息
家山的那片杏林
正在为春雨梳妆打扮
唯恐一不留神
让向阳的桃树先霑甘露
抢跑了早春的芬芳
老祖宗留下来的节气
总是守时又神奇
像每天的日出日落
我从来没有怀疑,那就让我们双手合十
期盼春雷巨震,南方报捷
静待春风骤起,春雨过江
遍地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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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苍造物,奇绝万象。位于甘肃西和县南端的仇池山,就是上苍以诡谲乖张的形式,创造出的美的经典。
甲午年盛夏的一天,大雨初霁,我与军旅画家李翔、夏荷生结伴而行,游览了这座心仪已久的大山。
在传统文化出现断层的今天,外地恐很少有人知晓仇池山了。殊不知,自我国最早的地理书《山海经》对仇池山有所记述后,直至明清,在近千部典籍文献中,无一不把仇池山视为洞天福地。其声誉之隆,不让蓬莱﹑普陀与武当。

仇池山挟裹在陇南的十万大山之中。当我们乘越野车刚抵近仇池山下,便觉察出它的卓尔不群。从深深峡谷中流来的西汉水,缠绕着山的西面﹑南面;曲折回环的洛峪河,亲吻着山的东边;两河在山的东南脚下交汇,浪涌波翻,訇然作金石之声。抬头仰望,崚嶒的丹崖,浓郁的赤红里透着明丽;千仞危壁,若天工神斧砍斫而成;裂缝纵横的峭岩间,生有簇簇灌木,又给山体平添了几分森严。
仇池山的西南脚下,有一泉水汩汩喷涌的“神鱼洞”,至今仍有冬潜春来﹑夜伏晨出的游鱼出没。观罢神鱼洞,我们再次登车,沿着挂在峭崖上的“之”字形叠加的砂石路,颠颠簸簸,蜿蜒行进。约一时许,方行至位于仇池山顶西北端的伏羲崖前。下得车来,我们登上海拔一千七百九十三米的崖顶。回首南望,山上那二十多平方公里的田畴,连阡累陌,尽收眼底。这危崖擎平川,云端藏大野的景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驰目骋怀,远处的峰,近处的山,颇似大海起伏的波涛;而脚下的仇池山,则像停泊在波涛中的巨舰。伏羲崖就是这巨舰的瞭望台,山顶周边参差不齐的峭岩,就是这巨舰的护栏。
有关书籍记载:古时四面孤绝的仇池山顶,有良田百顷,有土可煮盐;泉九十九源,润气上流……陪同者告诉我们,眼下的仇池山上,除部分泉源干涸及已无煮盐之土外,大致还保持着原貌。我想,正是上苍赋予仇池山的这独一无二的规定性,以及这千了百当的适于人类生存的完美性,才使得这座大山走进了历史的书页。
神话传说往往生发于名山胜水。神话是古代先民凭借想象的翅羽,捕捉到的超自然的“大我”。《山海经》载,仇池山是中华民族人文始祖伏羲的诞生地,也是战神刑天的葬首处。在拜谒了伏羲洞又瞩望了状如“刑天之首”的绝壁后,我偏执地认为,那幽暗的洞穴和枯燥的绝壁,表象虽那样孤寂,但华夏民族的生命力、想象力、抗击力和凝聚力,抑或就是从这里肇始的。

梦幻仇池山

李存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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曩时,只有一线鸟道可供登临的仇池山,有险可依,有水可饮,有地可耕,有盐可煮,必然会成为远古先民的乐园,农耕社会的天堂。仇池山一带,曾是我国一古老民族氐人的发祥地。炎帝、刑天皆为氐人先祖,并有刑天“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手执利斧、盾牌大战的传说。魏晋南北朝时,氐族杨氏以仇池山为大本营,建立了仇池国。当代史学家经反复考稽发现,仇池国虽几经衰落,但氐杨仍像刑天那样猛志常在,不屈不挠,世凭天险,披蟒踏靴,享国凡三百五十八年。其立国时间之长,强盛时疆域之大,在“五胡十六国”政权中,无可匹者。国以山而名,山因国而显。这种个例,在中国历史上莫此为甚。

我们漫步在仇池山顶的田间小道上。昨夜那场豪雨,把眼前的一切洗涤得愈发洁净与明媚。那如同薄荷香一样凉丝丝的空气,使我们遍体通泰。面对大自然这最美的诗笺画页,我们都变成了无愁童子。路边田埂上,红白黄蓝紫的各种野花,在草丛里掩映着,在阳光下绽放着,在蜂蝶的亲吻下羞晕着。抵近被蓊蓊郁郁树林笼罩的村落,看得见牛儿在斜坡上悠闲地啃草,小鸡在阡陌间自在地觅食;看得见猫眠花下,犬迎主归,鸟雀枝头弄日影,鹅鸭溪边理羽毛……
山有水而媚,土得水而沃。我们来到位于山顶东北隅的“东水无根”。此乃仇池山的八景之一。只见一长方形的硕石,被三块巨石撑起,形成一尊天然大鼎。“鼎”内有一小圆池,四季蓄水,满而不溢,游人用手掏尽,顷刻“鼎”内复又水满。山顶西南端的“西石勺”,尤令我们流连忘返。一石窟内,从光滑的石壁上飘然而下的清流碧水,犹如玲珑的珠帘、浮动的白练,泻入又圆又深的石潭。我掬一捧泉水啜饮,泉水清爽甘洌,给人一种“多少人间烦苦事,只消一点便清凉”的快感。陪同者说,仅这一潭之水,就可满足山上两个自然村七百余口人的生活用水了。最难忘怀的还是“小有洞天”。未进洞内,我们便闻得泉水淙淙有声,刚进洞口,又见一汪泉水,明如宝镜。愈往里走,愈觉洞中清幽秀雅。正难解其故,忽见洞顶有一自然天窗,将缕缕阳光投进洞中,才使得陆离的天光与洞内清碧的泉水交相辉映,虚虚实实,如影如幻,给人以赏玩不尽的趣味。相传,伏羲曾在洞内夜观天象,演绎八卦;杜诗中“潜通小有天”,苏诗中“一点空明是何处”,指的就是这里……
“风泉留古韵,笙磐想遗音。”正是这些喷涌了千万载的山泉,滋润着仇池山巅的沃土,才有了这云端大野上的厚重的文化积淀;也有了眼前这山花的纯正,庄稼的葳蕤,果实的香甜,碧草的芬芳。
  

诗常是诗人从历史与人生的笑口与伤口里涌出的情感晶体。安史之乱后期,诗圣杜甫辞官不做,举家由陇入蜀时,曾在今西和县盘桓数日。国难家愁、世乱民忧的残酷现实,使杜翁只得假陇南的山川风物,排遣内心深处翻腾的叹息。他曾在三首诗中,礼赞过仇池山。在专咏仇池山的《秦州杂诗·十四》中,杜甫深情吟道:“何时一茅屋,送老白云边。”但其结庐归隐仇池的夙愿,最终还是消失在凄风苦雨里。
旷世文豪苏轼,更是仇池山的“超级粉丝”。对杜诗推崇备至又熟读子史经集的他,贬谪颍州时,曾夜梦山川清远的仇池国。醒后,他记梦赋诗,将仇池山奉为远胜桃源仙境的地方。再贬扬州时,他将获赠的两枚奇石,渍以盆水,放置案头,并命名为“仇池”。睹石忆旧梦,他在《双石》诗中吟道:“一点空明是何处,老人真欲往仇池。”此后,从未到过仇池的他,以灵妙逸想之笔,又写下八首咏吟仇池山的诗篇。苏轼将卧云归隐的梦幻,永远贮放在仇池山上。
诗因山而咏,山因诗而彰。自杜甫、苏轼之后,仇池山不仅是一座神性的山,又成了一座诗性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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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柏坡文学  | 文艺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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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得山后,我们又在当年仇池国的中心地域,小住数日。翠山连绵之区,林泉峡谷之间,诗眉画眼,俯拾皆是。同来的两位画家说,陇南的每座山都可入画,一泉一石都散发着灵性。住在小镇客栈,夜闻蛙声,阁阁欢唱;晨见家燕,呢喃觅食。一日三餐,农家自产的菜蔬和鱼肉,味儿清纯地道,使我们完全放松了因警惕污染食品而绷紧的神经……
在这他人纷纷,纷纷他人的物化世界里,在这地球被“文身”得千疮百孔的当今,仇池山一带,仍不失是一片有着原始美的净土。伏羲崖上一尘不染的清风,可以梳理人们杂乱的思绪;“神鱼洞”的灵泉,能够浸润人们被现实碰撞得已显粗糙的心灵。昨天的痛楚需要反思,未来的憧憬需要安排。从这个意义上说,仇池山一带的青山绿水,仍是今人可以贮存梦幻,使心灵得以小憩的胜地。
注:本文刊载于2014年11月17日《人民日报》(第2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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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写作品《出征》     作者:何素国(河北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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