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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柏坡文学】2019-12

主管:平山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主办:平山县映山红文化艺术中心

2019.12
总06期

电子月刊

丙烯画《合河口的春天》            作者:付锋明(河北.平山)。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是一次具有开创性、里程碑意义的十分重要的会议,习近平总书记从政治上、全局上、战略上全面考量,就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作出了总体部署,是洞察历史、面向未来、指向复兴的政治宣言,是新时代“中国之治”的根本遵循,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的新境界。学习好、宣传好、贯彻好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精神,是全市各级各部门各单位一项重大政治任务。要坚持把学习宣传贯彻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精神,与扎实开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有机结合起来,在传承和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先进文化、深化认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显著优势、深切体会党和国家取得的历史性成就和历史性变革中坚定制度自信,推动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精神入脑入心、走深走实。文联、党校、社科院、团委以及各文艺院团等单位要发挥职能作用,精心安排学习培训,有效抓好宣传贯彻,深入社区、农村、企业、学校等基层,以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广泛宣传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的深远意义、丰富内涵、重大任务,切实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全会精神武装头脑、指导实践、推动工作。

西柏坡文学  | 刊首语

01

诗作者:张志平,中共毛泽东、刘少奇生平思想研究会常务理事、河北省文史研究馆馆员、省中山国文化研究会会长。曾任中共河北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等职。
书法作者:金希明 ,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书法家协会理事,庆阳市书法家协会主席。

充分发挥文学艺术宣传工作优势
推动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精神深入人心

——邢国辉在石家庄市文联宣讲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精神时强调

邢國輝

二0一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石家莊市委書記:

长城残关俯古今    楼台雉堞映月明     龙头一进白草口     烽火三千屯精兵 
高山寨上疑无路    月色素裹秋卜洞     九边镇胡桑中地     鹞子崖秀贯居庸

目录

CONTENTS

主  管:
平山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主  办:
平山县映山红文化艺术中心
                  

地址:中国.平山
电话:18032270019

顾  问:
霍文国      冯静辉
付金龙      付锋明
艺术指导:
陈    静     邢建军
刘国明     侯聪利
郝光宗     檀跃平
主    编:赵小文
副主编:关文军
校    稿:秘习芹
刊首题写:张   荣
编    辑:
【西柏坡文学】编辑部
投稿邮箱:
zywxwk@qq.com

2019年第12期(总第6期)

01  邢国辉——充分发挥文学艺术宣传工作优势
                             推动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精神深入人心

11  冷    江 ——父亲的烟袋
15  听    松——南溪河畔遇夕阳
18  吕鹏琳——缱绻在母爱的春晖里
21  周家俊——诗画秋天的草原
23  吴    瑕——每一份被相待的温柔
26  冯忠文——巩乃斯听雪
30  杨素凤——乡下的老舅和城里的大舅
33  史巧华——父亲的脚
36  石泽丰——被风吹过的往事(组章)

44  付锋明——丙烯画《岭上四月》、《村边》

56  程新兵——秋分时节丰收忙

●  刊首语

●  情感星空

●  后花园

●  艺术长廊

●  诗高地

45 毛学锋——初冬,在翠湖(外一首)
47  刘楷强——刘楷强现代诗四首
50  石泽丰—— 热 爱(组诗)

●  封面

封面:付锋明——丙烯画《合河口的春天》
封二:金希明——书法作品(张志平诗词)
封三:【西柏坡文学】恭贺新禧
封底:向以桦——钢笔画作品《腊子口战役纪念碑》

●  圣地花开

04  李春雷——西柏坡再回望

西柏坡文学  | 圣地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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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应该说,国共和谈破裂之后的1947年,是中共历史上的生死存亡之际。
1946年6月26日,国民党军队开始全面进攻;1947年3月,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胡宗南指挥25万兵力,在100多架轰炸机的配合下,全力重点进攻中共的核心所在——陕甘宁边区。而中共在延安周围的部队,不足3万人。
3月18日,国民党又开始了一轮猛烈的飞机轰炸。毛泽东居住的窑洞窗户纸全部被震裂,燃烧弹的油渍斑斑点点溅满了墙壁。
当天下午,中共中央被迫撤离经营了十多年的红色首府延安。在其后的一年时间里,毛泽东率领中共首脑机关的男女老幼,在全副美式装备的敌军的追杀下,辗转在陕北的枣林沟、小河村、王家湾等地,昼伏夜出,餐风宿露。
然而,仅仅不到两年时间,形势便发生了神奇变化。从1947年3月撤离延安、四处避敌;到1949年3月移榻北平、奠基建国。胜利到来之快,大大出乎世界之预料。
而见证这一人类奇迹的,就是太行山中的一个小山村——西柏坡。中国共产党的脚步选择在西柏坡驻留,是一次必然中的偶然,也是一次偶然中的必然。
平山县是红色老区,群众基础好,是著名“拥军模范”戎冠秀的故乡,也是风靡各大解放区的歌剧“白毛女”原形人物的故乡,更是保卫中央总部的“平山团”的故乡。西柏坡就是其中一个有名的“抗日模范村”和“支前模范村”,小山村虽然人口少,却有党员30名。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地形和地势。这里位于太行山东麓,滹沱河北岸。太行余脉由西南而东北,峰峦起伏,山岗连绵,地势险要。而这里正处于太行山与大平原的交接处,东西面有两道高隆

西柏坡再回望

寻着一汪烟波浩淼的春水,我又一次来到西柏坡。
晚饭后,围绕着小山村我独自散步。寂静的夜幕里,四野无声。山里的月亮像是一位儒雅的书生朋友,与我形影相随,谈论古今。
在旅游的喧嚣中忙碌了一天的中央大院,终于安闲下来,在月光下静静地蜷卧着,像是在沉睡,又像是在沉思。
我远远地端详着它,隐隐约约中,似乎又看到了那一盏盏朦朦胧胧的灯影,闻到了那一股股浓浓淡淡的花香,听到了那一阵阵窸窸窣窣的细语……
  

李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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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山脊,像伸出的双臂,形成一个马蹄型腹地,将西柏坡紧紧地拥抱在怀中。
        1948年3月23日,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率中央前委机关一行,在陕北吴堡县川口东渡黄河。先是抵达五台山,后又进驻晋察冀军区机关所在地阜平县城南庄。一个多月后的5月27日,又悄悄地进驻西柏坡。
        毛泽东等中央领导落户后,中央各机关也陆续迁至附近,绵延数十里的河谷里,布满了星星般的部落。
        小山村的生活是平静的,温暖的。一块块零零碎碎的田地,像球场,像炕面,铺在河滩上,或挂在山坡上,按照季节的时序,青青黄黄。
       中国共产党就是以这里的山山水水为母体、为温床、为被子、为枕头、为乳汁,悄悄地孕育着一场翻天覆地的大革命!
                                                                    2
        1948年9月8日至13日,中共中央在西柏坡大伙房召开了一次政治局会议,史称“九月会议”。
        这次会议明确提出了今后的工作任务:用5年左右时间,建军500万,歼灭国民党正规军500个旅(师),从根本上推翻国民党统治。
        这是一个大胆的宣言!的确,此时全国的军事、政治和经济形势都发生了重大变化,国民党军队的总兵力被解放军分别钳制在东北、华北、西北、中原、华东5个战场上,能够进行战略机动的兵力已经寥寥无几。在国统区,由于战争连连失利,政治腐败,互相倾轧,矛盾更加尖锐,经济危机更加严重。人民解放军的总兵力虽然在数量上仍属劣势,但在战场上的机动兵力已大大超过对方。与此同时,中共各大解放区日益巩固、发展、壮大,面积约占全国总面积的1/4,人口已达全国总人口的1/3以上。特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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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区已经全部完成土地改革,广大农民努力发展生产,踊跃参军支前。
        所有的迹象表明:共产党同国民党进行战略决战的时机已经到来!
        南京和西柏坡,一个大都市,一个小山村。这两个在各方面都极不成比例的地名,是当时世界的聚焦点。
        在毛泽东小院的西北角,有4间低矮的土砖房,这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兼军委作战室。里面摆放着3张桌子,一张归作战科,一张归情报科,一张归资料科。桌子上放着几部手摇电话机,墙上挂满了军用地图和作战参谋绘图。
        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最小的司令部里,毛泽东和党中央组织谋划了包括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在内的24次重大战役,指挥着数百万军队,在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纵横驰骋,把人民战争中血与火的华彩乐章演奏得如行云流水。
        完全可以说,西柏坡时期是中国解放战争进入大决战的最关键时期,中国命运,决于这个小山村!
                                                                         3
        1949年3月5日下午3时半,中国共产党七届二中全会,以一种低调、俭朴、保密、家常的形式,在西柏坡中央机关食堂召开。
这是中国共产党在解放战争时期召开的唯一一次中央全会。
        阳春三月,风和景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那是惊蛰的生命正在悄悄苏醒。
        一部老式摄影机为历史留下了几帧没有色彩的珍贵镜头:
        毛泽东身穿厚厚的棉袄,腰间扎皮带,昂首阔步走来。高大的身躯几乎超过门楣,就在他低头进屋的一刹那,侧脸看了一眼镜头。紧接着周恩来、朱德、刘少奇、任弼时等带着不同的表情走过摄影机。留在镜头里最幽默的肖像是贺龙,他的老烟斗和一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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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子,加上一双笑眯眯的小眼睛,困惑地盯着摄像机,有些像卓别林……
         没有鲜花,没有桌签,更没有麦克。台下的座位是一排排小板凳,没有座次,大家随便坐。
         毛泽东在会议第一天所作的报告中说:“二中全会是城市工作会议,是历史转变点。”
         秋收起义,毛泽东率领工农红军走上井冈山,建立了第一块农村革命根据地。这是中国革命从“城市中心论”到“农村包围城市”的第一次转移。
         为了第一次转移,中共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现在,革命胜利已经到来,一个个城市回到了人民的怀抱。接管城市,领导城市,建设城市,通过城市发展促进全国发展,一个新的历史阶段已经到来,全会为新中国描绘了一幅宏伟蓝图。
        七届二中全会最响亮的声音,无疑是明确提出了“两个务必”重要思想。
         明末,以李自成为领袖的农民起义军经过16年血战,终于推翻了明王朝。但一支能征善战的大军,进京43天即彻底腐化,变成一群乌合之众。当清军兵临城下,顷刻间便土崩瓦解。
         可能有感于此,毛泽东在报告中清醒地指出:
       “因为胜利,党内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起来不求进步的情绪,贪图享乐不愿再过艰苦生活的情绪,可能生长……可能有这样一些共产党人,他们是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他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是经不起人们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他们在糖弹面前要打败仗。我们必须预防这种情况。”
         接着,他语重心长地向全党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告诫:
      “夺取全国胜利,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

                                                                4
又是3月。
撤出延安是1947年3月,东渡黄河是1948年3月,进驻北京又是3月——1949年3月。
历史似乎是在按照设定的程序悄然运行,就像这大自然,从冬天悄无声息地就过渡到了春天,竟然没有一丝痕迹。似乎只在转眼之间,河醒了,树绿了,花开了……
但,时节确实变了,时代确实变了。
公元1949年3月23日上午。
毛泽东听完广播,吃完早饭,已经11点了。11辆吉普车和轿车,以及十多辆大卡车,都已准备就绪,停泊在门外,准备向北平进发。
看着长长的车队,毛泽东意味深长地对周恩来说:“今天是我们进京‘赶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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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说:“是啊,我们应当考试及格,不要退回来。”
毛泽东稍稍沉思了一下:“退回来就失败了。我们决不当李自成!”
离开西柏坡,毛泽东的心中有着浓浓的眷恋。他看着车窗外缓缓后退的街景,那是远去的烟云,那是凝固的记忆……
前方就是北平。
多年来,中国共产党就像一个进京赶考的青衿学子,背着行囊,黎明起身,踏着曙色,向前向前,一路走过南昌、瑞金、遵义、延安、西柏坡。今天,中国的红色政权,乘坐现代化的汽车,终于驶向了北平。
毋庸置疑,在这个漫长的行程中,西柏坡是中共历史上一个极其重要的拐点。正是在这里,孕育成熟了诸多独特的经验;正是在这里,取得了诸多决定性的胜利。
有人说,西柏坡是一个宝箱,里面盛装着太多太多的秘密。共产党背着它,走进了城市,走向了强盛,走向了未来!
历史,不会忘记西柏坡!
历史,不能忘记西柏坡!
——本文刊发于《党 建》2019年第4期。

父亲是1944年出生,经历了中国从积贫积弱到逐渐富强的光辉历程。
即便我们家早就昂首走上了小康大道,但父亲有一样老物件至今不能割舍,那就是父亲的烟袋。
十几岁开始,父亲就成为了一个标准烟民,一抽就是三十多年。那时农村里纸质的卷烟还很稀罕,主要是抽自制的黄烟。由于山区地贫瘠不适合烟叶种植。于是本地的供销社多从外地批发购进已晾晒处理的成捆烟叶,再零售给农户自行切割成烟丝。抽黄烟比抽纸烟烟味重、呛人,而且也费事的多。必备的工具至少有两个,一是盛烟丝的笸箩,二是装填烟丝的烟袋或烟斗。父亲的烟袋是自己用一根上好的乌木制的杆,一头装上铁质烟锅,一头安上玉制的烟嘴。这杆烟袋可是父亲的宝贝,每天不离手。出门可以不带钱,不带干粮,但不能不带烟袋。山村的无数个夜里,幼小的我就是靠在母亲的膝上,一边看着母亲借着微明的煤油灯纳鞋底,一边在父亲吞云吐雾的黄烟烟圈中沉沉进入梦乡。

作者简介:李春雷,男,1968年生,河北成安县人。曾获鲁迅文学奖、全国“四个一批人才”奖、全国五个一工程奖、徐迟报告文学奖、中国新闻奖、全国优秀短篇报告文学奖、冰心儿童文学奖、河北省文艺振兴奖,现为河北省作协副主席。

父亲的烟袋

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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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农村搞承包到户后,家家户户的日子渐渐好起来。这时候纸烟开始在农村里流行。最早父亲买的是八分钱一盒的丰收,后来是一毛五的金鱼,一毛九的金菊,两毛的小蜜蜂,三毛的梅花。大前门要五毛一包,太贵买不起,偶尔有下乡干部给递上一支,父亲往往不舍得抽,别在耳朵上要别好几天。只有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才拿下来抽。算是给自己艰苦的农村劳动后的一个小小的奖赏。
父亲抽纸烟后,那杆他钟爱的烟袋就被逐渐冷落,起初还并行了一两年,一天一包纸烟抽完后,父亲往往用黄烟再续上。后来干脆把烟袋用报纸包了小心翼翼地藏到了床底下的一个小木箱里,一天也改成两包纸烟了。这时红梅成为主力烟了,偶尔来客人,蝴蝶泉也开始出现。我们兄妹三个都已经读书,哥哥进了高中,我读初中,妹妹读小学。三人的学费成了每年九月全家的大事。
好几回,开学了还没筹齐学费,我们兄妹三人到了学校都躲着班主任和校长。父亲也明显感觉到了,在抽烟这个问题上,我们兄妹和母亲形成了天然的联盟,坚决反对父亲抽烟。理由很明确,一是对身体不好,容易得支气管炎,甚至肺病;二是费钱。对此,父亲一直很强硬,坚决捍卫自己资深烟民的地位。我们反对吸烟大联盟则为此进行了艰苦卓绝、长达数年的斗争。只要有机会,我们都不停地宣传吸烟的危害。每一次,父亲都不予理睬,逼急了就甩出一句狠话,烟是我的命!让我戒烟就是要我的命!
眼看反对吸烟的行动遭遇强硬反抗,联盟面临无所作为的窘境。我们都干着急没有更好的办法。
有一回,妹妹调皮,从床底下寻出了父亲的烟袋,觉得好玩,拿出来当枪使。被父亲发现了,一把夺过烟袋,在妹妹的屁股上狠狠打了几下。母亲在一旁责怪父亲,那玩意,你还留它作甚?父亲怒气冲冲地说:这是我的宝贝,虽然不常用了,但留着多少是个念想,你不懂!

这时农村已经进入九十年代。哥哥考上了省财校,我则考上了农校,妹妹做出了巨大牺牲,辍学回家务农。财校和农校都不用交学费,学校还每月发粮票。年终还发烟票。这让我们眼前一亮,我们商量后决定调整策略,从要求父亲戒烟改为要求少抽烟、抽好烟,尽量抽过滤嘴香烟。每年年终从学校回家过年,我和哥哥的烟票成了送给父亲最好的礼物。每次拿到烟票,父亲都会笑得嘴都合不拢,直夸儿子有出息!
糖衣炮弹无形中在发生潜移默化的影响。父亲的立场开始逐渐松动,渐渐把每天两包压缩到了每天一包,但因烟价上涨,吸烟的总成本却翻了一番。全家的经济压力并没有得到根本缓解,我们内心里于是再次着急起来。
这时一个偶然的事件改变了整个战局。那年冬天父亲的咳嗽越发严重,无论哪儿,人未到咳嗽声先到。白天咳、夜里万籁俱寂时依然咳,咳嗽声声声入耳,我们反吸烟联盟每个成员都越发感觉事态的严重。找了医生来看,医生说:你这是抽烟抽的!这样下去,不只是支气管炎发作,严重的很可能得肺癌!你们家现在可以说是苦尽甘来,孩子们都吃公粮了,有出息了,生活好了,保身体保健康是头等大事,多活几年,享享清福!
没想到医生成了我们反吸烟联盟最大的外援。这次父亲不但没有做出激烈的反对,相反认真地听着,还不停点头。看来医生的话还是蛮有杀伤力的!
一周后奇迹出现了!一天父亲兴冲冲地拿了两大包东西回来放在饭桌上。我们好奇地看父亲打开包裹,竟然是两大包五香瓜子。我们都很纳闷,买这么多瓜子干啥?
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戒烟了!父亲郑重宣布!
那跟买瓜子有什么关系?父亲笑了,我不吸烟,还不能吃瓜子吗?
我们全家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我们反吸烟大联盟正式解体,无烟家庭正式诞生!父亲作为一个烟民的生涯也从此结束。后来,我们兄妹仨都先后上班了,我们家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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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故事还没有结束。
天天吃瓜子对于父亲来说毕竟不是个容易习惯的差事。然而父亲这回真的是认真的,他坚强地挺了过来。我们兄妹不在家,家中只有他和母亲相依相伴,父亲牵挂着我们,可每次来信都是那说了无数遍的几句话:现在国家政策好,高铁和高速直接通到了家门口,农村越来越像城里了。我和你妈都参加了村里的戏曲队,天天忙的不行!你们安心工作,勿牵挂。
几年后的一个晚上,父亲小心翼翼地从床底下挪出了那个积满灰尘的小木箱。他用鸡毛掸子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拆开早已发黄的毛边报纸,那杆跟随了他几十年的老烟袋,安安静静地卧在箱底。父亲两眼闪出从未有过的亮光,他伸出双手,缓缓从箱底捧出烟袋,举到眼前细细端详。从那一天起,父亲又抽上了烟袋,但这回,烟锅里却没有了烟丝。他只是含着烟嘴,惬意地坐在老屋门前的石墩上,阳光照耀着父亲,父亲脸上洋溢着从容的笑意。
我不忍心打破父亲那份悠然的意境,悄悄按下快门,岁月就在这份定格的画面里,静静地流淌着,无限安详。每次看到这幅照片,有一份感动就情不自禁地悠然而生,父亲的烟袋和烟袋上袅袅升腾的日子,不正像我们伟大的祖国,历经沧桑终于迎来蒸蒸日上,欣欣向荣吗?

作者简介: 冷江,安徽池州人,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北京市丰台区作协理事,2018世界华语微型小说十佳新锐作家。在全国各类刊物发表小说、散文和诗歌百万余字,著有长篇小说《绸岭之北》,中短篇小说二十余部,小小说两百多篇。作品散见于《小说月报》《青年文学》《安徽文学》《星火》等近百种报刊杂志。多次在各类文学比赛中获奖,二十余篇作品入选各类年选。小说《老乡长》获选“2018全国小小说20篇年度佳作”。

南溪河畔,一抹夕阳柔柔地照在水吧简洁的桌椅上,露台护栏上整齐地种了一排盆栽的大丽菊。由于花盆太过于小巧精致,导致种出的花儿有些营养不良的感觉。但其中开出了一朵并不多见的红、粉、白花瓣夹杂的花儿,在夕阳的渲染下徒增了别样的韵味,不仅弥补了贫瘠盆栽让人怜惜的思绪,还增添了刻意精雕细琢的感觉。一串串翼叶山牵牛绽放出明黄色的细细碎碎花朵,把整个水吧露台那不大的空间营造出了一种花间小筑的别样韵味来。置身期间,倍感与自然亲密相依的感觉是如此地惬意。
天边有几片云彩,虽然没有呈现出期待中晚霞的那份热烈与浓艳,但也淡淡地涂抹上了一层暖意的色彩。头一日的大雨,让南溪河的水混浊奔涌却徒增了几分狂野。那势头就似期待了千年,要与那红河之水在这火热的地方携手相拥一般。当然,我更想看看他们的相汇会呈现出怎样的一种激情,但劳累了一天的倦意还是让我闲适地坐在吧椅深深的怀抱里,享受这样一个周末惬意的傍晚时光。

南溪河畔遇夕阳

听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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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宁静的氛围并没把持多久,我们似乎已忘了这一天来的劳累,又继续开始对我们编创情景剧的争论。争论剧情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呈现;设计哪一个人物应该是怎样的性格;哪一个场景应当从什么地方出场;点评参演的那几个演员表演得是否到位,情感拿捏是否精准,还需要如何提升;整体的效果是否已经达到我们的预期,道具的运用是否还有提升的空间,剧本根据排练与演员的表现情况是否还需要再继续修改……。
这一天,也许就是人生的缩影。忙忙碌碌地面对生活中的琐琐碎碎,不断地追寻心里那不变的梦想,安享这难得的闲适。但又不禁感慨,我们在编排一个参演的节目,编织一个我们认为精彩的剧情,而又是谁在导演我们的人生,而自己又能否演好自己的角色,走过一段无悔的人生。

或许是刚刚排完节目的劳累,也许是被这恬适的环境所迷醉,我和合作的老师都静静地靠在椅背上,看云儿飘荡,叶儿轻摇,也看南溪河水一刻不停地在脚下流淌。遥望河对岸就是另一个国度,思绪里竟有了一丝穿越的感觉。一曲独弦琴绵柔轻缓的旋律轻轻地飘来,更让这穿越感越发地强烈起来,好似我也置身于那另一种文化与氛围之中。
这是一个火热的地方,夏天那火辣辣的热情总令人闻而却步,甚至想来都有些心有余悸。虽然到这里可以感受热带别样的风情,也可以不用走出国门就能感受东南亚国家越南的异国情调。但想想那汗如雨下的热情,只能躲避于室内空调营造的清凉时,还是想想算了,不想自己那期待的心踏足这片热土就被融化。不过冬日来到这里甚好,那天地间无处不在的寒意来到这片热土都有些蹑手蹑脚,频添了几分温情,那久违的暖意更是令人内心无比舒畅。这样的傍晚,内心格外地宁静,甚至都不愿去想想近在咫尺的滇越铁路上曾历经过的那些血雨腥风,也不愿去想想这边境口岸往日的战火纷飞。只是看着如今的商贸繁荣,和平安宁,一派祥和的宁静氛围。
点上一杯酸奶果丁,在那乳白的奶液之上点缀些红的草莓,黄的芒果,绿的杨桃,紫的葡萄,在那明艳的色彩里感受生活的多彩。随后,再点上一盘春卷,在春卷油煎的浓香与果丁甜腻的混合滋味里,享受人生的滋味。

作者简介: 本名:李磊,笔名:听松,彝族。云南省蒙自市人。文学爱好者。

最近,母亲总会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你的眼角怎么总是润润的?”你一如既往地没有探问,不知道是因为你深知问询也寻不出我坦白的话,还是在你看来你心中揣度的就是我内心的全部秘密呢。——我不很确定。
新近要讲授的课文是挚爱亲情类抒情小品文,包括史铁生《秋天的怀念》、莫怀戚《散步》,那母子生死诀别之后独自咀嚼“孤独”,当悲伤也成享受,何以为子?当母亲步入人生杪秋之境而老态龙钟,倘若没有子女的陪伴与守候是怎样的苦熬啊!
细细读着这些文字,脑海里不禁浮想起这样炙热的诗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的母亲,她的鬓角也早已有些覆霜泛白了。谁能挨过岁月的磨蚀?我是多么希望我的父母亲能够啊!因为青春之年的母亲常常就笃信自己劳动的气力与生活热忱是足够坚劲的啊!我是多么清楚的记得,母亲您是多么的繁忙啊!我记不得你在什么时候抱过我,你在什么时候接送过我上学、下学,在什么时候我回家能看见你的身影。你总是在鸡未鸣时就下了地,日上柳梢时在田间横锄而食;至于午间,除却煮饭照料老小,还要剁草饲饮牲畜;日落总是不归,到了披星戴月、蝉鸣蛙唱之时,才裹着劳动的疲倦与充实迤逦回家……可我不曾埋怨过你,要不是你和父亲把自己累成一张弓,又如何能够把我射出劳碌而艰辛的土地啊!尽管你们至今仍然深深地热爱,侍弄,呵护着我们家地土地,让它结稻出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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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起初心中漾着些微的欢喜。如今陪在母亲身侧,全因当初义无反顾地回故乡工作,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啊!可是,忽然心中一阵瑟缩,不自觉地翻出书架上一本带着岁月的余温的日记簿来。
“妈妈,我多想对您说,我爱您!为我操劳了半辈子,您辛苦了。”可是我说不出口,一个字也讲不出,二十二年未曾开口说过的“爱”字到底在喉头上哽住,面对那有如翻山越岭也不能到达的远方。仿佛诡谲的宿命似的,正钻学着语文的我,竟只能用文字把心底的语言表达!……
泛黄的日记簿静卧在诗赋簇拥的书桌上,翻开在五年前那个杪秋月夜的故事上。此时,灯影闪烁,思绪随着丝丝缕缕地白光轻轻地荡,晶莹剔透得就如同噙着凄楚的泪光,涔涔地流过面庞,涔涔地流过心田,泅湿着那深秋和畅的夜晚。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生命里的每一次体验都是独特而无法补偿的。涌泉情难抵滴水恩,寸草心怎报三春晖!每每回想起母亲亲自张罗的属于她的五十寿辰,便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淌。尽管那时我还在求学,可我无法表达出的感激与祝愿,到底是个挽着懦弱与亏欠的悔。
情郁于中,思发于切,我慢慢地拼凑,拼凑熟稔的文字,去柔软地抚摸曾经真实而莹润的生活里关于母亲的感念!
在我呱呱坠地之时,来不及学习怎样亲近我,也来不及尝试怎样挚爱我,我就闯进了您的青春年华,惊扰了您的锦绣幻梦!您赶不走酷热,就把蒲扇为我轻摇;您呵不退严冬,就把棉袄为我轻套。
神灵仿佛也因你感动,热时只让汗珠在你的面颊淙淙地淌;冷时只让北风把你的青丝狠狠地拨!
我总在想,“母”字为什么总让人觉得沉甸甸的?那出头的一横,分明是您平举的双臂;那上下的两点,就仿佛是您用真诚的心托举着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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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在母爱的春晖里

吕鹏琳(四川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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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呀,我离开了故土去求学之时,“冷不冷”“热不热”“饱不饱”,千里之外的您总是只有这样没滋没味的句子。我只告诉您“不好”,好也不好,不好更不好!
当小小的心翻山越岭地迈向成熟以后,我懂得了:在您的心里,精神的贫穷比生活的清贫更可怕,因此您不得不为了我求学的资费而耕耘土地。我领悟了:每当天热了人间,遥远的思念更炙烤着您的心空;天冷了大地,深切的自责更荒芜了你的心田。这一刻,我想告诉您:尽管告别的是孤单的童年,贮藏的却是含泪的微笑!
现在啊,回想起这些年月,关于母亲,我有了新的理解——
自从有了我,对您来说,“母亲”一词,就不再是伟大的字眼!您把它浸入清水之中,洗涤了又洗涤;您把它融入絮语之中,唠叨了又唠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洗、一说就是二十七年!而我分明知道,您还能有多少个二十七年,就还会为我洗涤,唠叨多少个二十七年!
我想把这些文字,作为那段遗憾的日子里的日记的坚定而肯定的附注献给我赤诚的青春,也献给我那平凡而卑微的母亲,一个不需要我任何言语就能与她心心相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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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秋天,辽阔而庄重,草原秋天的大山,厚实而凝练。秋天的草原渐渐的和冬天亲近,秋风凉了,草儿枯了,原野上留下万里空旷,春夏早己匆匆忙忙离去。
    应居住草原的文友相约,金秋来到了美丽的草原。秋天草原空空荡荡,只有旁边的小河里的流水依然在淙淙流淌,几只悠闲的野鸭想起觅食的时候,偶尔还会光顾一番。呼啸的寒风一阵一阵吹过秋天的草原,风的方向,指引着牧人又一次走进了大山的心脏。在大山深处的山窝里,有越冬白色的毡房,星罗棋布,如银河点点,此时沉寂的大山与草原一起,正准备开始休眠在冰天雪地的银光里。秋天的草原无声,空旷的草原无息。草原上只有悠长悠长的牧道通向蓝天白云,和着走进冬牧场的羊群,一字排成迁徙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在大山深处沸腾起来。赶着羊群的牧人,迎着萧萧的秋风,长风阵阵,手持闪亮的牧鞭,骑着健壮的骏马,不停地在草原上奔跑。一群南归的大雁阵,涉入广裹的草原,掠过阳光的光景,剪断忙碌的身影,把草原秋天的气息装点成肃穆的苍穹,一人的素描,把大爱放在高天厚土的草原怀里。
    我们瞭望水洗一样的大草原,激情着苍茫的四野,在走过春的温暖,夏的炽热之后,依然沉淀出秋天劳作的声息,这生息回荡天地玄黄,世界流彩溢金。放眼草原,已收起来了春天的暖阳,夏天的富裕,把秋天收藏得严严实实。

诗画秋天的草原

周家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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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缕炊烟从大山深处升起,伴随着一轮烝烝魁日,正从高高的山巅上渺渺升起,挂在草原的大山里,燃烧秋天的烂漫。正是这美丽动人金秋,辽阔的大草原没有城市的喧哗,没有比季节更懂得忙碌,没有比秋天更值得珍重。最美在金秋,一年好景君须知,最是橙黄橘绿时。于是,在塞外,在金秋,在苍茫无垠的草原上,一切的生命都将会定格成一道不尽的美丽的风景。

我生活的博爱之都每天都上演着无数感人的故事,衍生的都是为生活含泪奔跑的人传递、延伸温暖。每一个普通人的交际圈都有自己的江湖,每个卑微的人朴实的灵魂里都有对生命的热爱和被温柔对待的感激。
普通打工者的我从不养人的乡村进城打工,要养孩子要养自己,没有文化没有技能本事小挣钱少,一个月的工资不够人家的一顿饭钱,我还是开心工作,尽力付出,然后节约、然后努力存钱,为孩子的教育费俯首。
在别人的眼里,我是埋头赶路不看风景的人,不去看电影,不去打牌,甚至聚餐都不去,不合群得不近情理。没有人知道我其实是被世界温柔对待、很感恩的人。

作者简介:周家俊,原名周忠松,笔名周松,鲁西,祖籍山东聊城,1959年11月生于辽宁抚顺,高中毕业。1976年12月参军,1979年2月参加中越反击作战,1981年转业北京工作至今。曾在《人民日报》 《诗刊》 《解放军报》 《解放军文艺》 《云南日报》 《滇池》《春城晚报》等报刊发表散文、诗歌、报告文学,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红河英雄泪》 、《麻栗坡英雄魂》 、散文集《红河英雄颂》 、报告文学《越战1979》 《许世友在1979》、《火红的木棉花》等,有不少作品在全军和地方获奖。
在北京工作期间,创作了大量的文学作品,见于《北京文学》《北京作家》《光明日报》《北京日报》《北京晚报》,《北京广播电视报》《北广人物》《支部生活》《劳动午报》《顺义文艺》等三十多家文学期刊,报纸副刊发表作品三百余篇(首),其中《报告文学》(越战1979),(火红的木棉花)两篇佳作获取创作二等奖,受到军委首长的高度赞誉表彰。全国十二家文联,作协会会员,六家报刊媒体特约记者。《望月文学》杂志特约作家。

每一份被相待的温柔

吴瑕(江苏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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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某单位写了一篇报道,编辑上版后发了图片给我,打工的我找不到报纸,手机联系了几个人:机关工作的文友、教师、送报纸的邮递员,报纸很快敲定。第二天我下班到小区楼下,正准备上楼放包包后去文友那取报纸,门卫室的大哥叫住我:大妹子,有你的东西。几个纸袋,拆开一看,全是我要的样报,好几份。因为没有留下姓名,我只能从收件人字迹上去猜,门卫大哥说都是中午送来的,好几个人,我笑笑,无言,有感动流出。返身把报纸送到那家单位,对方说:你牛啊,我们几个人找了好多人都没有搞到。你手眼通天,微信一发就搞掂了。
加班很晚了,找领导提出坐末班车回家。领导说坚持一下,做完了打车回家,我报销。我如同被注入了兴奋剂一般,一个小时的活,我半小时完成,结束时,老大一直夸我干得漂亮。
下夜班回来,电饭锅里温着糖水鸡蛋,桌上有提醒我吃鸡蛋的温暖字条,被冻僵的身体抱住热气腾腾的糖水鸡蛋,暖出我嘴角的笑容,工作的辛苦被温柔对待,那是情感的交融。
夜班后睡醒了,起床上厕所,孩子听到动静,给我冲了一杯芝麻糊,说妈妈喝了吧。我抱抱孩子,暑假里,我们没有给孩子报班,也没有时间特地陪他,更没有假期带他出游,天天在家的他只能自娱自乐,看书、写作业,养他的花草和乌龟,按时做饭,菜不会烧,择好菜,洗好等他爸爸下班回来炒,也不抱怨。
劳动,即是一种行动,也是一种境遇,是一种把自己的标准取向引向自我的真实性。这个世界是多元的综合体,我们每个人都要靠自己辛苦努力去改善自己的生活、提高自己的生活层次。我们没有背景,只能给地平线留下向上向前的执着背影。即使时间辜负了我的努力奔跑,但我相信,这个世界不会亏待没一份辛苦和付出。儿子被我们天天留在家里,一个人寂寞地看书,爱上了读书,学习进步了,专业课还考了第一名。没有人知道他读初中的那三年,我们都忙自己的事,没有人管他,他没有考上重点高中,做家长的我们都被伤到了。而我家的哥哥姐姐得知后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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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我条条大路通罗马,一边从老家武汉来到南京把他带走,就是怕我们迁怒孩子。
          孩子到了武汉后,我的几个侄子所有的休息时间都是带他出去玩,还办了公园年卡,大武汉所有的景点都去了一遍,并现身说法,提及自己的当年,说自己努力了,都会有。我家马上要结婚的侄女见到表弟带他出去玩,还给他钱,我的哥哥特别关照这个小外甥,走的时候给他发千元大红包,我哥哥自己都是自己在家吃早餐,连3元一碗的热干面都舍不得吃。孩子从武汉回来之后,记住了我的家人的关爱,终于知道把过剩的精力用到学习上,也知道了体谅我们家长的望子成龙之心。
          每一份辛苦都会被温柔对待,每一份温柔相待都会被感激,每一次的挫折都是成长的台阶,每一次的流泪奔跑都会发生力量。劳动的基准才会发芽壮大,当我们被世界温柔地对待时,别忘了感恩、别忘了传递、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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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乃斯地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和静县境内,巩乃斯河的上游。这里海拨1600米到2400米之间,雪山倒映在湖泊中,漫山遍野都是松树和野花,山岗上是一群群的白羊,犹如一座巨大的动植物宝库,分别生长着野韭菜、野沙葱、野大蒜、椒蒿、藁本、野芹菜、雪莲、天山贝母等二十几种野菜、中草约等植物;雪鸡、黄羊、马鹿、猎隼、棕熊等国家二、三类保护动物生活于其中。巩乃斯,蒙古语意为“绿色的谷地”,地域辽阔,地势跌宕起伏,气象万千,水系发达,物种繁多,素有“云中翡翠”之美誉。
如果说平日的巩乃斯有着五彩织成的地毯,绿底银边花带,在蓝天映衬下尤显华丽而恢宏气势,那么到了冬天,飘起雪后,又是另外一个世界了。氤氲朦胧一片的视野,令人仿佛进入空灵曼妙的冰寒仙境,开始体验和感悟冬日的严寒、静谧与素白之美。
巩乃斯的冬天,西北风吹着口哨,大地裹着白棉被,天空仿佛像一只白天鹅,那片片雪花像白天鹅的洁白银毛,一羽一羽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或铺落在地上,或在苍翠的松树树梢。似乎可以听到它优美的声音。

雪是冬天的语言,没有雪的冬天,不能称之为完美,就像春天没有绿,夏天没有花,秋天没有果一样。巩乃斯的冬天,雪是极佳的舞者,它穿着白色的舞裙,像一个个美丽的小仙女,飘着醉人的裙衣,翩翩起舞,如纱般的透明,纯白的洁净,透出粉色温柔,从空中跳着喜欢的舞步,没有伴奏,没有欢呼,没有掌声,没有共鸣,悄悄地落向大地、丛林。放眼望去,世界全部变成了白色,天仿佛与硕大的树林接成了一片,没有了层次,树木站立成一种姿势,肃穆,矗立。在纷纷扬扬的落雪中,沟壑被风雪抹平,分不清哪里是岭哪里是谷。或有隐以芳华,不惧高冷的一些植被,藏匿不住载着冰棱的身体,悄悄附上一点点素雅,不失华丽的色彩,盈盈绽放胸怀。尽管天寒地冻,松树依然郁郁葱葱,雪花飘落在上面,白雪夹杂绿色,满载着松针,承载着厚厚的雪挺立着,不向寒风大雪低头。一会儿功夫,漫天皆白,万物尽被白色掩盖,就连那细细的松针上也裹上了白雪。白茫茫的雪天,仿佛一切都已冬眠,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喘息。倚门听雪,可以聆听雪落的闲逸,可以静听飞雪洋洒的奏鸣,可以倾听到雪落大地的呼吸声。雪,像一位仙女,温柔起来,婀娜多姿,娇滴羞涩,衬托了冬天纯洁、素颜之美;野蛮之时,毫无忌惮地释放,仿佛是一幅硕大的写意画,从天际垂下,使得林海似隐似现,彰显唯我独尊的气势。我想,只要来过巩乃斯,除了对苍翠松柏的钦佩和不舍,还应该有一缕醉人的牵挂。期待着在下一个冬日,不妨再来走走,和自己的心再进行一次畅谈,那一定又会是别样情景……
雪中的松柏等树木,在薄雾轻纱的含蓄里露出独有的风骨。雾仿佛就从藏匿的山谷汹涌而来,像轻烟飘逸,弥漫在林间,虚无缥缈,若隐若现。向下看是白茫茫的云海,向上看是耸立的山峰,自己犹如滔滔江水中的一叶扁舟,山在云中飘,人在画中游。雾一会从山上跑到山下,一会又钻进了密林,露出灰蒙蒙的一片。云一层一层的堆积着,越积越厚,最后终于汇成了一片云海。一会像山峰兀立,一会像仙女下凡,一会像群英荟萃,一会像金鸡独立,一会

巩乃斯听雪

冯忠文(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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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猴子望月,一会变成一匹奔跑的骏马,一会儿变成温顺的牧羊,一会儿变成凶恶的蛟龙,一会儿变成撒野的牦牛……真是千姿百态,瞬息万变。置身于巩乃斯云雾,如临仙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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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五彩粉,一簇簇、一团团、一串串晶莹剔透的银色花朵,构成了一个冰清玉洁,绚丽无比的世界。

飘雪,是大自然的馈赠,是蕴含禅意返璞归真的静美。像一幅水墨画,寥寥几笔,便画出了冬天里树木千姿百态。没有错杂,没有取舍,不渴求他人的青睐,简单,明了,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切随风而流,却又处处体现了雪的柔情和魅力。累了,落到了屋顶上,树上,花草上,大地上……热了,化成了一滴水,滋润着沉睡的泥土。在漫天飞雪中漫步,聆听雪花盛开的声音,突然想起一句话:“下雪的时候,一定要约自己喜欢的人出来走走,因为一不小心,就一起白了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一对恋人手牵着手,你扶着我,我扶着你,就这样任由漫天飞雪染白一对渐行渐远的身影。在眼前不断飘来飘去轻纱似的白雾里穿行,配着仿佛是天女散下羽毛般的雪花,时隐时现,若隐若现,岂不像漫游在天上人间?面对此景,忽而,心头闪过一个念头:什么神啊仙啊,其实人人都做得!
巩乃斯的冬天,厚厚的积雪覆盖了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同伴随行的脚步。树木各具特色,各具形态,各有各的韵味、各有各的不同。与秋夏比起来,虽干枯却不失尊严,虽单调却依旧丰盈,虽萧疏却仍然美丽。雪飘落在常青的松柏之上,远远看去,好像翡翠盘中盛着白色的美玉。苍翠的松柏,青苍苍、浓郁郁,挺拔直立苍穹之下,傲视群雄于冰天雪地,没有婆娑的姿态,没有屈曲盘旋的虬枝,有的,是那坚强不屈的挺拔,犹如铁柱一般矗立在万树之间,顶天立地。冬日的巩乃斯,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隔世之地,也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人间仙境,还有“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铮铮气概!
如果说,雪是仙女撒的碎玉,是微风放飞的柳絮,是嫦娥打翻的胭脂,是冬天特有的蝴蝶,那么,巩乃斯的雾凇,便是冬季锦上添花的浓墨一笔了。雾凇之美,除了壮观,还在于奇绝。
随着太阳的升起,在万道霞光的辉映下,雾凇像涂上了一层

每棵树上,枝托着花,花依着枝,花枝一体,经脉相连。放眼望去,那一望无际的千姿百态的雪树银花,使人心旷神怡。这边婀娜多姿的一株,若轻歌曼舞的少女,向游人撒着小巧玲珑的银花。那边松树和柏树上的雾凇,像一个个雪球,开出了端庄秀丽的“银菊”,站在树下,仿佛可以闻到淡淡的花香。还有的雾凇像一个没有一点杂色的超大白珊瑚,晶莹碧透,闪耀着迷人,神秘,诡异的白光,令人置身海底世界。阳光下,雾凇如水晶一样靓丽,如宝石一样耀眼,如珍珠一样晶亮。
  巩乃斯的冬天,一个冰雪的世界,整个山谷被洁白的冰雪覆盖着,似超大的冰挂从天而降,鬼斧神工,浑然天成一个白色的宫殿;一棵棵站立冰雪中的大树,在阳光里,晖照着彩晕,伸出玉臂琼枝轻风起舞,相邀着落花,为冬天景色平添了一丝入痴入画的神秘……
巩乃斯听雪,听到一种苛求完美的冷艳,听到了冬的回忆和惦念,听到了冬日阳光下响彻云霄的恋歌,听到了朦胧与雾霭里鹰击长空的画卷,听到了在光彩夺目的璀璨世界升腾的希望!

冯忠文(笔名:逢时;中文),男,汉族,作家、诗人。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作家协会副主席。系中国当代文学会会员、新疆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文化读本《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诗集《诗以咏志》、散文集《奶茶》等著作。散文集《奶茶》荣获首届全国“浩然文学奖”,被“浩然文学馆”永久收藏。参与编撰了《清荷》等数部文学作品集。为数家杂志社签约作家、签约诗人。个人传略收入《世界名人录》《中华人物辞海》等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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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老舅和城里的大舅

杨素凤(宁夏中卫)

乡下的老舅和母亲是同母异父,他和外祖母很相像,瘦高个,眼睛细长但很有神,老舅脾气温和,对待我们极好,小时候缺吃少穿,老舅条件也不好,屋子低矮潮湿,但我们一放假都爱往外祖母家跑,那儿就是我们的乐园,晚上老舅背着妹妹拉着我、攥着弟弟的手,口袋里装着外祖母烤的土豆,到另外的村子看电影;大夏天日头毒辣,他不休息,赤脚弓腰给我们泥塘里摸黑果子,摸上来后一个一个洗干净后给我们吃,我们嘎嘣嘎嘣嚼得大快朵颐,老舅就特别高兴。他趟稻田水时守住稻田口,捉上一揸长的小鱼、泥鳅用柳枝串起来,拿回家开肠破肚后,裹上纸,糊上泥巴,放在灶头边烤,让我们打牙祭,因此我们这些不懂事的馋嘴外甥都爱老舅。
       一眨眼老舅奔七了,和他同龄的老头大都放下农具靠搬迁费或者低保过着倚老卖老悠闲自在的生活,晒晒太阳、喝喝小酒、打打小牌,但老舅和他们不一样,他仍不辍劳作,继续躬耕在田地间。
    不是老舅的光阴日子不好,也不是表弟们不孝顺,恰恰相反,老舅是村里有名的致富能手。他年轻时当过兵,是党员。眼界开阔,退伍以后,他最早学会了开手扶拖拉机,夏收、秋收农忙时他开着拖拉机“突突突突”挣了钱,他垫高地基、翻盖了低矮的旧房子,拖拉机成了农家寻常工具后,舅舅和舅妈又瞅准商机到集市上卖饺子,他和舅妈起五更睡半夜赶中卫东西两头的集,他们半夜起来和面剁馅子,麻麻亮开着三轮车到集市,架炉子支锅,一个包,一个下,他们严丝合缝,配合默契,赶集的人饿了坐下吃完热气腾腾的饺子,然后心满意足离去。由于老舅包的饺子个头大馅子味道鲜美,还有人专程从西头赶到东头来吃。

 秋收以后,农村结婚的人多,舅舅置办了婚宴的家当,四处给人家做席,既积累了财富又积累了口碑,老舅和舅妈风里来雨里去苦干了10多年,给两个表弟娶了媳妇,给表妹备了丰厚的嫁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表弟和表妹初中毕业后虽然没有考上高中和大学,但他们都跟着老舅靠勤劳的双手发家致富,他们开饭馆、养羊、开超市、种蔬菜大棚,无论干什么,老舅和舅妈都是他们坚强的后盾,而今表弟承包了几十亩大棚,舅舅和舅妈负责给他们卖菜、做饭,卖菜的钱,老舅一分都不留,悉数上交给表弟,过年时,表弟给舅舅和舅妈发红包,舅舅和舅妈都不要,他们思想开明,老舅笑呵呵说:党的政策好,我们有养老保险,发的钱足够花了,只要你们走正道,我们苦点累点没啥,况且干活能舒活筋骨,活得充实有意义。 表弟心里过意不去,就给舅妈买了一个大金镯子,给老舅买了机票,让他看昔日的老战友。
      老舅皮肤黝黑粗糙,脸上沟壑纵横,穿着表弟淘汰的迷彩服,貌似饱经风霜,但他的日子美着心里甜着呢。父母、姨妈姨夫相继去世后,老舅家再次成为我们晚辈的乐园。每年春节,我们这些大大小小的外甥携家带口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给老舅拜年,在弟弟的统一指挥下,我们给老舅和舅妈磕头,祝福他长命百岁,然后齐刷刷伸出双手嘻嘻哈哈讨要压岁钱,老舅和舅妈来着不拒,大小一律五十元,老舅知道我们平日里工作辛苦劳碌,所以任由我们嬉耍打闹,他们在火炉边忙碌着,拿出最好的佳肴招待我们,炕上、地下欢声笑语,老舅家的邻居羡慕极了……
      城里的大舅和母亲是同父异母,也奔七了。大舅和母亲很像,圆脸盘、浓眉大眼,大眼睛炯炯有神,他是一名老师,大眼睛起了很大作用,不怒自威,学生见了他就像猫见了老鼠,胆战心惊,我上高中时见了他都不敢正面看他,怕他两道剑一样的目光,不敢和他说话,直到若干年后,我和他成了同行、同事,而且是一位口碑不错的班主任后,才敢正视他的大眼睛,流畅地和他交流。
      大舅和大舅母小时候住在一条街上,相距不过二百米,但一家是农民,一家是居民,他们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大舅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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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那天,看着年已八十开外、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电视的爸爸,我心里突然冒出来想要写父亲的冲动,可父亲这本书太过厚重,不知从何处下笔,只得暂时搁下。
周日下午,我照例给父亲泡脚。父亲的双脚,长的很周正,脚不大,38码,顺顺溜溜,细长。可就是这双瘦弱的脚,遍尝了世间苦难,经历过岁月磨练,写满沧桑与艰辛。正是靠着这双脚的奔波,父亲成为六十年代的大学生,又靠着这双脚,骄傲地成为国家二级运动员,靠着这双脚,父亲在校园一干就是一辈子。这双脚,曾经为这个家做了多少贡献,承载了多少重负?数也数不清!正是这双脚,成就我们这个家。我从来没想到父亲这双脚会出问题,甚至严重到连走路都难。
看着泡在水中的右脚胖胖的,用母亲的话说像个馍馍。医生则说,是脑梗后遗症,运动减少,血脉不通,所以尽量多走路,舒筋活血。然而说到这里,医生也无奈地摊开双手,笑了笑。我知道这意味着八十多岁的父亲,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谈何运动?就是要走,也得要有人搀扶才行。父亲的脚时不时地就会肿起来,母亲听说用冬瓜皮煮水泡脚的偏方,就试了几次,果然奏效。所以家里常常备有冬瓜皮,偶尔有用不到的,就晾干后备用。

俊肯吃苦,舅妈娇小玲珑,高中毕业后,大舅妈进厂当是工人,大舅回乡务农,他们的恋爱遭到了双方家长的反对,他们不顾阻挠走到一起,恢复高考后,大舅考上了学,端上了铁饭碗,大舅妈下岗失业,家里两个孩子,一段时间,他们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但他们没有气馁,想方设法改变困境,大舅在农村时无师自通会木工技术,他利用节假日给人家做柜子、凳子、餐厨补贴家用;大舅妈承包过学校食堂,压面做饭补贴家用,两个表妹前后考入大学,大舅只供了她们一年,剩下三年的学杂费,全靠她们靠勤工俭学自给自足,有亲戚说大舅是铁公鸡,大舅笑而不答。两个表妹大学毕业后,全部自主创业,而今一个移民澳洲,一个自办教育培训机构,大舅的日子红红火火,退休后愈加大放异彩,他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摄影,他的退休工资一部分买了摄影器材,一部分变成了飞机票和汽油,他神采奕奕精神矍铄,开着小女儿给他买的轿车遍游祖国各地,他和大舅妈还游历了东南亚和欧洲许多国家。一年三分之二的时间他们不是在旅游就是强身健体或拿着放大镜看墙上的地图规划旅游线路,他最推崇的名言是:宁可死在旅游的路上,也决不躺在化疗的床上。有一年,他做了心脏搭桥手术,术后不久,他就驾着车和舅妈游历了西藏,亲戚们都为他捏着一把汗,天天关注他的朋友圈,直到他平安归来。他和大舅妈默契相爱、兴味相投,都是宁夏摄影家协会会员,他们的摄影作品频频获奖,朋友圈经常看到他们拍摄的美景、美食,有人戏谑他们是神仙夫妻,还有人打趣说他们是神雕侠侣。

乡里的老舅和城里的大舅本是没有交集的,因着母亲,他们偶尔也能碰面,那是我们家要过大事(婚丧嫁娶),他们碰了面礼节性的打声招呼,然后乡里的老舅和舅妈系上围裙在厨房汗流浃背忙活,城里的大舅和大舅妈及另外的舅舅姨妈们则坐到一起谈笑风生,母亲去世后,这场面越来越少了。
乡下的老舅和城里的大舅都是经营日子的好手,他们夫妻和睦,母慈子敬,是人生大赢家,他们热气腾腾的生活是我们晚辈生活的标杆。

父亲的脚

史巧华(河北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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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父亲年轻时走起路来,风风火火,做事雷厉风行,“咚咚”的脚步声打老远就能听到。听妈妈抱怨,做一双鞋多不容易,走路轻点不行啊。可爸爸总是面带笑容:“是你做的布鞋舒服嘛,不要忘了我是运动员,走路轻不了。”然后哈哈大笑。
小时候,我们都是穿着妈做的布鞋长大的,父亲当然不例外,他喜欢穿妈做的布鞋,尽管是教师,穿着并不讲究。他说,皮鞋中看不中用,穿你妈做的鞋走路舒服,走多远也不累。可自从父亲生病以来,再也听不到父亲走路时“咚咚”的声响,他走路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脚在地下拖着,拐杖敲在地板上“咚咚”直响。有一段时间,我心里根本无法接受,盼望着父亲有一天还会自己行走。坚强的父亲,他是我的骄傲,在我心里他是无所不能的。我不再奢求什么,只要父亲能走路,安安稳稳地、慢慢地行走就行。
看见父亲泡在水里的脚,我的思绪不再飘飞;望着这双软绵绵的脚,我用手轻轻搓着,光光滑滑的。然而右脚颜色偏深,微微泛紫,这是血脉不通的典型症状。我撩起一捧捧的热水浇在父亲脚上,慢慢捏着,脚踝及脚面是都是肿的,手指按下去就是一个个深深的窝窝。我从小腿处一直捏到脚趾,父亲舒服极了,说,没事的,别捏了,你怪累的,我过几天就好了。靠在沙发上的父亲,看着电视,好象一切病痛都与他无关。听着他关切的话语,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滴滴落在水盆中。坚强的爸爸呀,你总是不惧刀山火海,即使到老也这般坚强,还处处为女儿着想,这双脚是一双运动员的脚呀,穿过跑鞋,曾在圆形的跑道上风驰电掣。我不敢抬头,怕父亲看到我红红的眼圈。
我把脚擦干,拿起剪指甲刀,父亲的脚指甲因年老而变得厚厚的,在温水长时间的浸泡下,已经微微发白变软,我一会指甲刀,一会小挫刀,一古脑地在父亲的脚指甲上仔细地手术了一番。最后,我用手指肚摸摸父亲圆滑的指甲,长舒一口气。指甲剪好了,穿好袜子,穿好鞋子,看着父亲,父亲看我一眼说,舒

服服,真舒服。你真是我的好女儿。我鼻子一酸,赶忙端起水盆,进了卫生间。
           
           看着父亲这双一胖一瘦的脚已经四年多了,断断续续,时好时坏,父亲是从来不愿烦人的人。自从父亲生病后,我才知道,我竟然如此依赖父亲,也忽然觉得,父亲就是家里的那座山,虽然不再雄壮魁伟,但却是我们心灵的港湾、精神的依托。
           看着父亲,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子欲孝而亲不待。如果不是父亲生病,我恐怕永远也认识不了父亲的这双脚,永远也不可能为父亲洗脚。我想,在父亲以后的生命里,这种遗憾将永远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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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有关队屋的记忆
那排九间连成一体的土砖房,位于屋场的最前端。土砖房内替代每面山墙的,全是三角形驼梁,驼梁上架着檩子,檩子上钉有椽子,椽子上盖着黑色的小瓦。若是站远了看,长长的屋脊与每户人家的相比,清晰可辨。如果是站在近处,就会发现从第二间开始,每隔一间房子就开有一个门。门是厚实木门,对开两扇,木门上镶着圆形的门环,门环上烙有虎狮图案。这是生产队里的房子,屋场上的人管它叫队屋。
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农村就实行了大包干,田地分包到户。队屋里,那种吃大锅饭和集体劳作挣工分的场景只能从长者的口中略知一二。队屋的大门,从此被队长锁了起来,留下一道缝隙。我朝门缝里张望,总觉得里面有一种令人发虚的东西存在。是热闹的场景已经走远,只剩下空洞的原因所致?还是最初所见的一只老鼠,从屋梁上纵身一跃,给我留下了某种阴影?后来,我才明白,那种感觉,与屋场上的老人去世后,在此停留过一段时间有关。因为数月后,在队屋的墙上,招魂幡依旧还在,白纸黑字所写的挽联还在。尤其是后来,被举行过“开口”仪式的虬龙斜靠在那里,它被神化为是从天而降的物,固化在我年幼的精神世界里。
  

被风吹过的往事(组章)

 石泽丰(安徽)

 我认为,蔡婆婆是第一个去世后停留在队屋里的老人,即使不是,我仍然把她当成是第一个,因为,她的丧事在我的印象里特别深刻。记得蔡婆婆去世是在一个深秋的黄昏,天气比较寒冷,当时,我正和她的孙子建兵在野外玩。听到这个噩耗后,建兵飞也似的往家跑。他跑回家时,蔡婆婆已平躺在了一张木门板上,寿衣刚刚换好。几个长者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准备把蔡婆婆从家里转移到队屋去。夜间队屋漆黑,当晚,蔡婆婆的大儿子学元就把自家的手扶拖拉车开到队屋边,拉线发电,这在全村是一件罕见的事儿。几粒小小的灯泡在导线的连接下,瞬间发出明亮的光来,把队屋平时夜间的黑暗驱散得一丝不留。然而,蔡婆婆出殡之后,队屋恢复到了往日的常态,黑咕隆咚的,继续保持着它的神秘。
关于队屋的记忆,除了村里的老人去世在这里举行仪式外,还有我们曾在此摆放过信物——虬龙。虬龙是毛爹用竹篾扎的,他是外姓人,本姓陈,叫陈家毛,屋场上像我这一辈的人都喊他毛爹,我也便跟着喊,这是家规。每年春节来临之前,毛爹总要为我们扎上一条虬龙,等到大年初一那天,舞龙的孩子便从毛爹家把扎好的虬龙举到队屋去。虬龙盘着,举高的龙头向着队屋上堂的中央,在一阵鞭炮声和喝彩声中,毛爹把烧过纸钱且带有火星的檀香戳通虬龙的喉咙和鼻孔,这意味着虬龙便有了灵性,在乡村人的意识形态里,它能保佑天下太平,能保佑五谷丰登。无论它到谁家,谁家都会吉祥如意,这是一种祈愿,也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我们白天舞龙,晚上把龙放回到队屋里,门继续被锁上。我曾想,虬龙夜间在队屋里可看到过什么?它所看到的,是我们所不曾看到过的吗?越是这样想着,我对队屋越心存畏惧。房屋原是让人避风躲雨、给人心灵以温暖和慰藉的地方,然而,在我的心里,队屋却失去了这一原本的意义。平日里,我只得远远地看着,看这位默然而立的长者,默视着屋场上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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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旺”一词是我们在喝彩时使用频率最高的一个,这是祝愿,也是人们奋斗的目标。“人财兴旺”的憧憬在屋场上渐渐变成了现实,上世纪八十年代,万元户在屋场上出现了,严生叔就是其中的一个。他结婚独立门户以后,因为分家所得的居室较少,便买下了三间队屋,带着妻儿住进了虽然陈旧但很宽敞的房子,队屋从此夜间不再那么漆黑,不再沉默得无人所应了。
二十五岁搬进队屋里去生活的严生叔,如今已经六十多岁了,他早已搬离了队屋。三十年的风风雨雨也不知让队屋去了哪里?去年,人们在对整个废弃的屋场进行平整时,队屋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岁月就这样从它身上走过,走着走着,让一个怀旧的人找不到一件可视之物,只能在记忆的深处里,打捞那些残存的片段。
譬如早年离乡的我,譬如我对队屋的记忆。
                                           二、大麦嘴
大麦嘴是一片地畈之名,在我的老家,位于村庄的西南端,形状如嘴。一块一块的耕地由北向南渐次低落。大麦嘴的南端,也就是在“嘴”尖的前面,有一条河,河水夏涨秋退。水涨起来的时候,常常把地势低处的耕地淹没。十年九涝,对于大麦嘴最南端的几块耕地,乡亲们后来也就不耕种了,任其荒废。
在我印象中,大麦嘴好像没有种过大麦,也许在我出生以前种过,否则不会取上这名儿,但我没有向长辈们问起。我记得在那片土地上种过棉花、山芋、芝麻和小麦等农作物。三十年前,我常常跟在父母身后,去自家的地里拔草,收割庄稼。庄稼年年丰收,不仅是由于土地肥沃,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不会干旱,因为靠西边的“嘴”角处,有一个泵站,专门用于灌溉。水渠从西边的“嘴”角通到东边的“嘴”角,从河里抽上的水,能灌溉到大麦嘴的每一块耕地。站在水渠上向南而望,总觉得这片

土地有一股母性,它不同于年年种出颗粒饱满稻子的汪家垄农田,也迥异于屋后我们儿时玩耍的黄土坡地,它带有一种难以言传的生命温度。后来我才明白,那种感觉,与我多年前冬夜入睡时,母亲悄然在我身上加盖了一件棉被相仿,是一种透彻的、直抵心灵的温暖。这个发现,是母亲失去劳动能力,不能再到大麦嘴种棉花后我才知道的。自那时起,我就再也得不到母亲用自己种的棉花,弹成棉皮给我定做棉被了。如今,每每冬天来临,我只能买一些不知什么棉心的被子,盖在身上御寒。
           我对大麦嘴的好感,还缘于它南端的荒地,那是我们放牛的好去处。不上学的日子,我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赶着牛直奔那里,然后散放着,我们便在草地上摔跤、做游戏,常常要到暮色四合,才肯牵上各家的牛,朝着灯火亮着的村庄走回。现在想来,大麦嘴收藏了我们太多的欢乐,但也收藏过我们一次最深的沉痛。那是一个丰水季的下午,冬水和几个伙伴把牛放好以后,便偷偷地到河里游泳,他们是旱鸭子,一个都不会水性。在好奇、斗胜的心理下,他们一步步向水深处嬉戏,领头的冬水,一脚踏进了落差近两米高的下一块耕地,最终没能自己爬上来。当从远处跑来的人赶到时,冬水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尽管如此,人们对他还抱有一线生的希望。比我们年长五岁的旭光,先是给他做人工呼吸,后是做胸外心脏按压,即便是这样,也没将冬水从死亡的境地拉回来。全村的人感到无比心痛,旭光的奶奶也不例外。她是一位全村德高望重的老人,从那时起,她就对自己的后事有所交代,要求死后,葬在大麦嘴,以自己的身躯,为全村人祈福、消灾。旭光的奶奶去世后,旭光的父亲尊重了她的遗愿。从此,整个村庄再也没有发生过溺水的事件。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十多年。三十多年来,大麦嘴躺在那里,年年春天等着村人播种,秋天等着村人收割。当年种地的那些主力军,现在都已年过六旬,有的失去了劳动能力。而作为后辈的我们,有的念书考上中专或大学以后,就离开了村庄,定居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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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像我和旭光;有的则弃下锄头,外出打工,过起了工厂生活。从此,大麦嘴的耕地就像一个母亲的乳房,在缺乏营养的岁月里,渐渐干瘪起来,成为贫脊之地。
           我上次回去,站在曾经站立过的水渠上凝望大麦嘴,却怎么也找不到儿时的感觉。听说泵站十多年没有启用过,水渠多处塌败,像今年前不久这样干旱的天气,泵站也没有向大麦嘴的耕地输送过一滴解渴的水滴。时值深秋,一阵冷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也许是大麦嘴对我的惩罚吧。我闭上眼睛,不管现实中的大麦嘴是什么样子,我心中的大麦嘴都已经无法被改变,一如我对村庄的感情。
                                     三、不安的是心
            那晚,我因为愧疚和自责独自喝了几杯——我母亲生日那天我却忘了打一个电话回家,让她在电话里整整等了一天,晚上早早地就去睡了。我这次打电话回去,母亲又恰好不在家,话筒里传来的是父亲责怪的声音:“娃啊!你就是再忙那天也该打个电话回来吧?我打你手机又停机,我知道你刚买了房子,手头紧,身处异地他乡,孤立无援,不容易,可是……”听到父亲有些哽咽的声音,我的心里非常难受,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我知道父母为了使我不重蹈他们的覆辙,竭尽全力让我走出农村。尤其是在我上中专的那几年,他们更是省吃俭用支撑着我的学业,终日义无反顾如弓一般最大限度地“弯曲”自己。我是他们射出去的一个箭镞,可我对待父母,又做到了什么?从参加工作拿第一份工资到现在,我从来没有给父母买过一件像样的礼物,只是一味地凭着自己一颗好胜好强的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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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业的浪潮里起起落落,就连在她生日的那天,我都不能准时地为她打去一个电话,没有向她道一句祝福,我这根箭射得再远又有何用呢?
           记得入冬以后下起了第一场雨的那个很冷的夜晚,我骑车到郊外去拿母亲为我捎来的衣服。从老家过来的堂伯一见到我就说:“里面还有一床新被套,大概是你上次打电话回家的吧?”不错,我为此的确打过电话,我叫母亲把我曾经抽奖而得的被套捎给我。堂伯告诉我:“你母亲与我谈心的时候说‘孩子要一床被套,我怎忍心把那床旧被套给他,我就是卖谷卖米也要买一床新的给他呀……’”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又一阵酸涩,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滴了。
           我平凡的母亲是伟大的,她将无尽的爱掺和在平淡的日子里,喂养着我们。
           眼看着这根神经般的电话线,我知道:电话那头是早已把青春给了农村现在已经苍老的父母,电话这头是今晚异乡呼寒搅冻的北风。
                                        四、青春在前沉默在后
           这次搬家,在整理东西时,翻出了一张二十年前的照片。那时,我在上中专,我和我的同学们在操场上,前排蹲着,中间一排站在地上,后面一排在凳子上,共二十个人。我们看着镜头,在柯达胶卷上成像,把青春定格在一张相纸上。
           二十年过去了,照片四周有些发黄,但同学们清纯的容貌依然看得出。我站在后排,装出一副成熟的样子,那种正儿八经的站姿,现在看上去,都让人感到发笑。前排蹲着六个女生,非常青春靓丽。当我把这张照片传到同学微信群里时,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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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一下子沸腾起来。有个同学说:“你还有这照片?”显然,他已经把这件事忘了,忘了我们曾经在一起打过一场篮球,照片为证,被晒了出来,他内心有些不平静,当即努力回忆着过去……包括我,还有我们。他而后感叹:那个年代的青春,满满的回忆。蹲在前排的一个女同学接过话:“太多的回忆!”且发出一个偷笑的表情,说自己现在已是老太婆啦。
         在时间的面前,谁人能敌?只能说,那时正值青春,我们年轻过,我们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过,骨子里有一种冲动的感觉,无所畏惧,为班级争光,我们兴奋不已。我们都是从农村里走来的,我们把梦和诗交给远方,我们把对女同学的好感埋藏在心里,让它在内心灼热。这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时代印记,也是烙在我们青春上的印记。
         不知是谁最先说出来,我们要毕业了。直到今天,我都想不起来。感觉分手来得太突然,我们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就要按照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的毕业方向,打包回乡了。一时间,似乎有太多的话要说,觉得说上几天几夜都不会说完,于是,我们搞了个毕业聚餐。我们喝酒,平时不会喝的,那晚也端起了酒杯,要求给自己斟满。一盅接着一盅,一切不用说了,都在这酒盅里,脱口而出的就一个字“干!”喝着喝着,女生们抱头痛哭起来,把留恋、不舍倾泻而出。顿时,男生们的心也软了,红了眼睛。
         风从来不会停下来的,我们再多的难舍难分也挡不住毕业季。在告别仪式后,我们要面对新的群体,因生活和工作。走入新的生活环境,过去的一切慢慢地向后退去,我们带着任性、带着看不惯就要说出来的品行,把棱角触碰社会。一次次触碰,一次次被磨平,渐渐地,人变得沉默起来,不苟言笑。人,是不是由此走向成熟?我不敢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成熟起来的人就开始沉默了,有意无意把一些话藏匿起来,压到心底去,把一切交由行动去说明。

想到我们村有一位老村医,他行医数十年,开过不计其数的处方,医治过方圆几十公里的周边群众,从不计较个人的报酬,许多人纷纷慕名而来。在我的印象中,老村医总是沉默着,有一次,我问其原因,他说:“我开出的每一张处方就是我要说的话。”顷刻间,我对他肃然起敬起来。从青春走来的我,现已两鬓白发,满脸沧桑。孔子说:“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就是我们走过青春之后,应该要走的路吧。

作者简介:石泽丰,安徽宿松人,现为池州日报社时政记者。诗歌、散文、小说散见《诗刊》《中外文艺》《中国文学》《检察文学》《天津文学》《福建文学》《山东文学》《清明》《青海湖》等50多家省级以上刊物;作品编入安徽省城名校2019年中考最后三模(二) 语文试卷阅读题、浙江省绍兴市2017-2018学年高一上学期期末语文试卷阅读题,被《诗选刊》《散文选刊》《广西文学》《特别文摘》等刊物转载;诗歌入选《新时期中国诗歌地理》选本。曾获全国总工会征文奖、湖南省副刊年赛奖、中国残联年度新闻奖、安徽新闻奖等省级以上奖项30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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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着刮远了
此时,北方开始浓烈
翠湖也还有些许绿意
当然,哪怕是深冬
甚至是末冬又有什么关系
翠湖被秋抹去一些翠的时候
紧接着的冬,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北风,霜雪
它们拼着命想撵走翠湖的青翠,葱茏
然,水依旧荡漾
冬樱花不止绿意盎然
花枝招展的还有山茶,杜鹃
红嘴鸥最为纯洁
可惜昆明的雪太少
少得令许多热爱洁白的小朋友懊恼
初冬在翠湖,我们不看水
不看雪,也不看花
我们看红嘴鸥
爱怜的看,因为过了冬
这些可爱的精灵
就会随雪花一起飞走
一走,又是一年

初冬,在翠湖(外一首)

毛学锋(云南)

丙烯画《村   边》     作者:付锋明(河北平山)

丙烯画《岭上四月》   作者:付锋明(河北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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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   睛
装满了故乡
盛满了父老乡亲
还有乡间的一草一木
多少温暖或昏暗的往事
一睁眼又是一个艳阳天
多么强大的眼帘
喜马拉雅山可以看得很低
四大洋五大洲也可以视同草芥
却抵不过母亲的一声问候
它能使人热泪盈眶

在沉默的土地里得到所有
我曾经怀疑过一对相爱的蝴蝶
如何能在绝望里冲破堡垒般的墓
用残破的羽翼划出一道生命原色
我曾怀疑过一把漆黑的枷锁
为何紧锁的不是我狂傲的双手
而是一条在她眸子里缄默的魂魄
我怀疑过天地间无数神明的允诺
他们未曾布施恩德,明辨善恶
却依然在人世间享受众生香火
我却从没怀疑过我爱着的一切
时光 萤火和脚下的土地
可我爱过的一切,都未曾属于我
我深爱着的时光奔流而去
带走了爱人最后一句告别
我深爱过的萤火,在黎明前散落
把余热的躯体在土地里深埋
而我 ,也在这沃饶土地里得到所有

作者简介 :毛学锋,男,云南寻甸人。70后。昆明作家协会会员,有作品在《滇池》、《作家天地》、《青年文学家》、《辽宁青年》、《云南日报》、《昆明日报》、《春城晚报》、《都市时报》、《曲靖日报》等诸多报刊杂志发表。 

刘楷强现代诗四首

刘楷强(甘肃.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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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铁轨的呐喊
我看见一群陌生的人
结成的钢铁洪流,在黑夜里狂奔
你听,一声轰鸣的战鼓
燃起了川人口中铿锵的号子
一二,一二,一二
简单而疲惫的旋律
汇成了一首高昂的赞歌
一个卑微的陌生人
在他们头顶的矿灯里静静寻找
那躲藏在夜幕里的
一簇烫红铁轨的目光
而我,却在这场欢愉的朝圣里
无以遁形
路过南方的稻田
在去清流的路上
初见南方秋日里的稻田
他们安详的睡在在公路两旁
与山涧的溪流为伴
大人们弯着腰 除草施肥
小孩在田埂上奔跑着,追逐打闹
沉甸甸的谷穗像娇羞的姑娘
低着头,和着虫儿轻轻吟唱

几只迷路的蜻蜓,嬉戏着
惊扰了这画布上的精灵
她们苏醒,在阳光里
伸展着纤细的腰肢
布谷鸟也闻着暗香赶来
衔起一枚饱满的稻叶北归
向远方的游人捎去
故乡即将丰收的讯息
在四月
在四月
正是春的轮回
吐出一袭清雨
吻开桃色的花蕾
蔷薇爬上矮墙的脊背
披上紫色轻衣
与成群的蝴蝶嬉戏
赶上乡野播莳季节
风吹过田亩的新绿
将碧波装进蛙鸣里
海棠悄悄睡去
梦醒时喃喃细语
挽起游子的离愁别绪

作者简介:刘楷强,笔名扎哲顿珠,1993年生于甘肃省成县,陇南市作家协会会员,多件作品散见《读者》《参花》《飞天》《萌芽》《长江诗歌》《铁道建设报》《陇南文艺》等多家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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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栽油菜
移栽之前,先刨土挖坑
然后双手捧起油菜苗
像接受一场恩惠
再植入、培土
大地仁慈
用身体护着幼苗
没人俯身致敬
除了我移栽油菜的母亲
后来,机械取代人工
油菜苗从钢铁斗中吐出
再也感受不到农民手里的温情
现代化生产拒绝了躬身的必要
要谈到秋种,我还会想起
儿时跟在父母身后侍弄的情景
童年的我又何尝不是他们手中的苗
如果遇到那样的劳作
我忍不住还要体验
让油菜苗在我辈的掌心里
回味一下乡土气息

 夜  渡
天——擦黑
在今年的冬天
重复着往年固定的手势
北风顺时而入
从长江的北岸
——向南
一江汹涌的波涛拽不住
一轮寒月挽留不了
北风怒吼
像被谁困住了
趁虚拼命夜渡
寒冷遗落在街头
捡不起。流浪的人
像一个思考者
在街道的拐角处
看我平复旧怨
看我夜渡新愁
小   雪
西北风又回来了
一定是惦记着这里的篱笆
惦记着这里的稻草人
雪还在路上
天气寒了一阵又一阵

 热   爱(组诗)

石泽丰(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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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撒娇 纠缠黄昏的天空
久久不肯散去
孩子们奔波在外
母亲的视线够不着
他们走过的山走过的水
节气悄然更替
进入小雪,我才发现
那层薄薄的月光
透过屋顶上的亮瓦
又别在了母亲的胸前
热   爱
凡事都有原因
落叶擦过我的鬓发
在这深秋的黄昏
我断定
它与风光顾大地有关
与我喜欢闲逛有关
落叶挥手而去。示意
它热爱大地
泥土里
还有一粒种子在等它回家

落日目送江水东流
相比之下,整个世界
更让我怦然心动的
是一轮落日
目送江水东流
世间许多东西值得留恋
落日心怀不舍
唯独江水
像锚抛出时的链索
止不住而下
落日看江水
我在桥上看落日
一朵似鸟的云
咬住夕阳不肯放松
在等时间
撬开它的嘴
 被月光打磨的石阶
清凉。内心紧裹寒冷
夜的胸怀被月亮剖开
你在夜里
坚持着自己强硬的个性
一级一级延伸
月光打磨着
我扶不起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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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想
为所有的树木
掩盖住风尘
我钟情于那些月夜
抚摸你的头颅
听你纹路里
岁月流淌的水声
好想回家做个秋梦
遵照时序
冬天,北风一定会来
我的村庄
草垛早已堆好
麻雀窝藏在里面
是暖和的
在江南,雪有时失约
它比不上三月的雨
醉不出诗意和朦胧
傍晚了,鸡要回到鸡舍
不管有没有落日
它们都会遵照时序
进笼之时,依次卸下
一天里最后的一缕日光

重走古徽道
只有秋风割倒一路青草
古徽道才会露出
远去的热闹
以及马蹄踏出的痕迹
翻山越岭。挑夫
心向京城
凉亭暗藏坚强的意志
和野兽出没带来的危险
歇息,是远征者在时间深处
打下的结
淹没在荒草丛中的残垣
被翻出来为导游作证
这座驿站在过去的某一夜
被一滴露水压塌
倒入岁月的怀里
守着此生不曾说出的秘密
夜行至此,我
一个踉跄跌进遐想的深渊
好在有星月扶着
才不至于被不尽的思绪
推向无边的寂寞

作者简介:石泽丰,安徽宿松人,现为池州日报社时政记者。诗歌、散文、小说散见《诗刊》《中外文艺》《中国文学》《检察文学》《天津文学》《福建文学》《山东文学》《清明》《青海湖》等50多家省级以上刊物;作品编入安徽省城名校2019年中考最后三模(二) 语文试卷阅读题、浙江省绍兴市2017-2018学年高一上学期期末语文试卷阅读题,被《诗选刊》《散文选刊》《广西文学》《特别文摘》等刊物转载;诗歌入选《新时期中国诗歌地理》选本。曾获全国总工会征文奖、湖南省副刊年赛奖、中国残联年度新闻奖、安徽新闻奖等省级以上奖项30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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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手中的那把弯镰,精确嗅出每种农作物成熟的味道,亲吻着那压弯了腰的农作物。那些日子父亲指挥着一家老小每天晨曦而出,夜幕而归,像一头永不疲倦的“老黄牛”。母亲把秋的心事藏在笑容里,将农家庭院和田间地头连成一条幸福的河流。淘气的我们奔跑在田埂上,童年嬉戏快乐的时光在每一缕芬芳诱人的秋风中起航。耕种的老黄牛仿佛读懂了秋的意韵,拖着犁耙“噗呲、噗呲”地喘着粗气,用一身蛮力和劲头拉出每一块田地的丰收和喜悦。
秋分时节稻谷、小麦、玉米、高粱、黄豆、荞麦、花生、棉花等次第归位,堆满粮仓;洋芋、南瓜、萝卜、白菜等过冬的蔬菜堆满了院子,这些自己用汗水浇灌,用农家肥喂熟的粮食、蔬菜,让农家人满面红光,心满意足。庄稼人晚上睡觉还在盘算着一年的庄稼收成,就连见面打招呼也是问收成几何,那一问一答的惬意只有耕耘一年的庄稼人才懂。
春种秋收、春华秋实,秋分时节硕果累累,最能体现丰收。自2018年起,我国将每年秋分日设立为“中国农民丰收节”。丰收节不仅仅是一个节日,还是非常重要的文化符号,能给人们的精神带来强化的力量。在这丰收的年景,丰盈的日子,庄稼人喜欢用酒肉月饼瓜果,犒劳亏欠了大半年的胃口,用拜月、赏月放松一下操劳、紧张的心情。小时候,母亲将新熟的稻谷、麦子用石碾去壳,磨成粉,做米粑、蒸馒头、包饺子,有时也做高粱粑、玉米窝头,我们小孩子最爱的还是那水煮花生,出门时,口袋里装的永远都是鼓鼓的花生。劳作的辛劳在味蕾满足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丰收的喜悦在秋分的节气里弥漫。
“秋分吃秋菜”是南方的习俗,“秋菜”是一种野苋菜,也称之为“秋碧蒿”。那嫩绿的,细细棵,约巴掌长短的“秋菜”是上佳食材,与鱼片“滚汤”,名曰“秋汤”。有顺口溜道:“秋汤灌脏,洗涤肝肠。阖家老少,平安健康。”一年自秋,人们祈求的还是家宅安宁,身壮力健。

秋分是季节的分水岭,将秋天分成两半,一半是夏末的余热,一半是深秋的凉爽。秋分是二十四节气中最令人陶醉的节气,原野阡陌上触及的是“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的一地秋韵,那遍地金黄是秋分的主基调。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秋分,八月中。”从“秋分”开始,暑气渐消,天气转凉,昼夜温差加大,大雁、燕子等开始成群结队地从北方飞往南方。故又有“白露秋分夜,一夜冷一夜”“暑退秋澄转爽凉,日光夜色两均长”“八月雁门开,雁儿脚下带霜来”之说。
庄稼人爱秋,有农忙之趣,更有收获之乐。小时候有一首熟悉的童谣《秋分》:“到了秋分,田里干净。家家储菜,准备过冬。辣椒串串,挂上门庭。农家日子,火红火红。”乡谣里唱道:“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应时。”农谚有云:“秋分无生田,准备动刀镰。”秋分时节秋收、秋耕、秋种的“三秋”大忙,从南到北一路弥散。浸润秋风的洗礼,扑面而来的是田野间稻谷与泥土的芳香气息,把成熟和秋讯传到远方,仿佛在召唤那些在外奔波的农家兄弟回家收割。
“稻黄一月,麦黄一夜。”那稻谷、麦子、玉米、高粱、棉花、花生等沐浴秋风秋阳秋露,不知不觉间成熟了,等待着收割。最神奇的还是那花生,“秋分收花生,晚了落果叶落空。”河滩边、旱地里的花生跟随秋分的脚步,最先亮相,掀开罩了一季的神秘面纱,从沉睡的泥土里露出身子,抖落一身泥土溜进农家人的小院,堆码在地上白茫茫的一片。

秋分时节丰收忙

程新兵(福建厦门)

西柏坡文学  | 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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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贺新禧

“秋分煮汤圆”是北方的习俗,秋分这一天每家都要吃汤圆,而且还要把不用包心的汤圆十多个或二三十个煮好,用细竹叉插着置于室外田间地头,名曰粘雀子嘴,免得鸟雀来破坏庄稼。
           秋分时节太阳高,风轻雁飞云彩飘。天瓦蓝瓦蓝的,秋阳温和明艳,既有瑟瑟的风,也有辽阔的云。一丛秋草,一株庄稼,一树果实,一畦菜蔬,诠释秋的华章,揭秘秋的底蕴。秋天是成熟的音符,收一收秋分菜,摘一摘秋分果,生活忙里又忙外。“庭前丹桂香,篱外菊花黄。昼夜平分后,月光如水凉。”秋风也是人们所盼望的,不是落叶漫舞的惊喜,也不是秋日凄美的遐想,而是收获时的甜美与怡悦。秋日的风凉爽宜人,吹来了大豆、梨枣、月饼等庄稼、瓜果和美食香诱的味道。秋天的风,是一位画家,给大地着了色;秋天的风,是一位调色大师,染红了田野、山林。
           儿时父母秋分时节收割稻子的场景,深深烙印在了我们的记忆深处。小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新奇,长大后,身处城市,忙碌的工作让人几乎忘了节气这回事儿,也再难接触到农事生活,却让我们对土地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城市从未脱离农村,城市里的粮食、蔬果同样是大地的产物。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是农耕文化的智慧。如今,秋分时节生活在城里的人们,利用节假日带着孩子回一趟老家,回到乡村去,陪着父母一起过节,让孩子去稻田里看秋天的颜色,体验丰收的意义,是不少城里人喜欢的秋游方式。
           我爱秋分时节,爱这秋韵的深邃,爱这大自然的馈赠。每一朵云彩都载有一份丰收的讯息,每一丝秋风都饱含快乐的珍藏。又是一年秋色连天,又品一次秋辞之华盛,在灯火阑珊处,在明月别枝间,秋风款款袭来,秋之味,在秋分的原野上飘散。秋分,秋高气爽,秋水沁凉,落花随意,叶染疏黄,斟一盏清茶,品一味心香,细数秋分时节的漫延时光,那丰盈自足的日子,像甘露流入心田,慰藉每个忙碌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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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笔画作品《腊子口战役纪念碑》       作者:向以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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