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大伟来说，这个冬天特别寒冷。
几缕残阳斜照在铁窗边的墙上，他的目光停留在阴暗的角落。回想起数日前在工地上的画面，恐惧、愧疚、悔恨、无助……在他的胸口此起彼伏。这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双手掩住脸，倒抽了一口冷气。随着夜幕降临，恍惚中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深渊的边缘，随时将坠落下去。
序
第一部分
初来乍到的检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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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公交车后，冰冷凛冽的空气扑面而来。今天是小新上班的第一天，他搓搓双手看了下手腕上的表，离上班时间八点还有十五分钟。小新哼着小曲往区检察院方向走去，不到两分钟就到了大门口，却隐约听见保安室里传出嘈杂的声音。他经过窗前时冲保安大叔打了个招呼，大叔显然无暇顾及，摆了摆手示意小新进去。里面有几名大汉和妇人，有人在嚷嚷，有人在哭泣。小新一边疑惑地回头望着，一边往办公楼方向走去。
从电梯到办公室，小新感觉自己就像大熊猫一样“万众瞩目”。大伙围着他说：“你就是新来的呀，你好呀！”“你老家哪的呀？”“你多大了呀”……小新一路被大伙的热情簇拥着，笑得合不拢嘴。坐到自己位置上后，他看着隔壁空空的办公桌，心里犯着嘀咕：上次来单位报到，没见到白检。今天都已经这个点了，怎么还没来上班呢？想到自己未来的“师傅”是一名经常脱岗的老油条，心里有淡淡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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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新，早上好！”陈主任的声音洪亮。
“主任好！”小新嗖的一下站起来。
陈主任笑着抬抬眼镜说：“喏，这是你们组今天新来的案件，你可以先看看”，他将手上一本薄薄的档案袋放在小新空空的桌面上，“对了，欢迎加入我们第一检察部！”陈主任带着爽朗的笑声走出办公室。
突然，像是一阵风吹入办公室，一名身材不高但神色匆匆的中年男子飘过小新的办公桌。男子将一个文件袋放在办公桌上，头也没回地打招呼：“你一定就是小新吧，你好！你可以叫我大白！”
“您好——”小新抬头。此时男子已经关上办公室的门，开始换制服，“九点半和我一起去开庭，是一个寻衅滋事案件，普通程序，被告人零口供。案件发生在一个酒吧，被告人……”。
小新一脸愕然，自己的大脑尚停留于手头上的
故意伤害案，但耳朵里已经被输入新的案情。他慌乱地拿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赶紧记下开庭案件的要点。白检突然停下，这才转身看着小新说：“好了，案情差不多是这样。你准备一下，我们出发！”
这个任务突如其来，小新有点手忙脚乱。他一边在脑子里梳理着方才听到的案情，一边赶紧跑到衣柜旁，拿出自己熨烫过的制服匆忙换上。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穿上这身制服帅气的模样，这一刻却略显狼狈。小新整理好检徽，带上笔记本和笔录纸，追上大白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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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充满疑点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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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随着法槌落下，时针已经指向午后一点钟了。小新扶了下额头，这才意识到自己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了。两人在空荡荡的食堂里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小新一屁股坐下，拿出手机准备刷会小视频。
“你觉得今天早上我们收到的这个故意伤害案怎么样？”白检认真地看着小新。
“我早上看过卷宗了，事实很清楚”，小新镇定地说，“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和被害人、证人的陈述都相互印证，证实犯罪嫌疑人王大伟持刀捅伤三名被害人。”小新心里抱怨着：怎么不让人歇会啊！
“嗯，你把卷宗给我。”白检看着电脑，伸出一只手来。小新起身将那本档案袋递给他。
“大白！这是我们今天早上做的那份笔录”，内勤张妍走进来，将一叠材料放在大白桌上，“对了，今天早上王大伟故意伤害案的被害人来访，控申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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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同事接待了，材料也在这。”
大白点了点头说：“好的，谢谢！”
听张妍这么一说，小新想起了早上保安室里的画面。他猛然发觉原来大白早上迟到是因为去做笔录了，心里因为错怪他感到有点惭愧。
“咦，这位是新来的助理吧！”张妍笑嘻嘻地看着小新，眼神意味深长，“今天起了个大早，好困啊，我要赶紧睡一会儿”。 张妍打着哈欠，撇着嘴对小新挤了挤眼睛。小新敏锐地捕捉到那神情的意思——“有你受的了！”他脑子里突然打了个雷——难道，这位白检就是传说中的“公诉魔头”？他的心里顿时下了一场暴雨，随后被一团愁云惨雾萦绕着。
“你怎么看王大伟的供述？”大白看着卷宗问道。
小新缓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掷地有声地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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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边抬起头看了一眼小新表示赞许，过了一会又若有所思地问道：“可是，现场勘查笔录里记载，地上有一些碎砖块，其中一个碎块上面有血迹。”
“嗯，我也注意到有血迹”，小新凑近看着大白眼前的这张砖块的照片，“不过，这个应该是嫌疑人捅伤被害人时留下的血迹吧？”
大白摇摇头说：“这个不太像滴上去的血迹，现场地面上有一些滴状血迹，应该是捅伤被害人的位置，但距离这些砖块的位置比较远。”
听大白这么一说，小新对这个案件开始感到有点困惑了。
大伟供述稳定，认罪表现比较好，社会危险性比较低，我们可以初步考虑不批准逮捕。”
第三部分
“这个案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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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铁门门栓打开的声音尖锐刺耳，穿着橙黄色马甲的王大伟戴着手铐踱进讯问室，小新注意到王大伟额头上有块淤青和擦伤的痕迹。大白告知自己身份后，向其核对姓名和身份信息，并告知诉讼权利和义务。王大伟谦卑地一一作答。
“请你将事发经过再向我们说一遍，慢慢讲。”大白说。
“好的，是这样的……”王大伟略紧张地清了清嗓子，开始认真地陈述事情经过，从日期、时间和矛盾起因、冲突经过到最后结果，和他此前在公安机关所做笔录里的经过几乎一模一样的。
王大伟自己都没想到，从来不跟人吵架的自己居然持刀伤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检察官，眼前这两位身着制服的人是国家，是法律，是惩罚，是来剥夺他的自由……回想起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迹，他一直深感愧疚和悔恨，他愿意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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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承担法律责任。
小新一边记录一边听着，渐渐发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偷偷地瞄了一眼大白，大白一直专注地听着，没有打断王大伟。
大白见王大伟说完，开始问道：“请你再说一遍，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拿刀捅对方？”
“哦，是因为对方骂我们。”王大伟回答。
“是你先动手还是对方先动手呢？”大白继续问道。
“是我先动手的。”王大伟脱口而出。
“你额头上的伤是什么情况？”大白指了指王大伟头部。
“这个，这个……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墙壁的。”这个问题出乎王大伟意料之外，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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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新这才意识到王大伟的供述毫不犹豫并且超出寻常得条理清晰。小新认真地观察着王大伟，这是一名很普通的农民工，黝黑的脸上泛着微红。他的态度谨慎而谦卑，眼神里既充满对自由的渴望，又掺杂着恐惧和茫然。
大白沉默了一会后，将手臂往前移，探着头对王大伟说：“王大伟，你的供述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查清真相！”
王大伟愣了几秒，哽咽着说道：“检察官，我已经如实交代了。我……我希望你们能对我从轻处理。”
从看守所离开后，两人坐在车里都没有作声。小新认为，王大伟并没有如实说出全部事实，这大大超出他先前看过卷宗后的预期。很显然，大白也是一样的想法。小新坐在车里望着窗外的风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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忖着：王大伟为什么不如实讲呢？那他老婆说的是事实吗？这个案件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四部分
缺失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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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叫得欢快，这几天新案件纷至沓来。小新的办公桌堆起厚厚的卷宗和凌乱的材料。
“叮铃铃！”小新接起电话，那头是一个妇女浓重的外地口音。随着几个来回的问答，小新终于听明白，对方是王大伟的老婆王梅，现在正在检察院大门外。
“您好！”小新冲王梅打了个招呼。
坐在接访室里的王梅愣住，跺了一下脚站起来对小新弯了弯腰。显然，眼前这位略带稚气的“检察官”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王梅粗糙的脸晒得通红，露出充满期盼的笑容。小新接过她递交的材料，这是一张皱巴巴的“谅解书”，上面写着：“今日收到王大伟家属赔偿款，对其行为表示谅解。”谅解书上被害人“李强”、 “罗小勇”、“张旺”的签名分别用不同的笔书写，红色印泥按下的手印已经晕染出
油渍。显然，这是一份来之不易的谅解书。
“检察官您好！我们赔了，我们赔了！我们家大伟是不是可以从轻处理？”大姐已经掩饰不住焦虑和委屈，急切地问小新。小新既被王梅刚才淳朴的笑容感染，又深深同情她的处境，点点头说道：“承办检察官现在不在，我是他的助理。您放心，我们会公正处理的！检察官会给您答复，请您耐心等待！”
大白开庭回来后，接过小新手里的谅解书，又详细地问了一遍早上接访室里的情况。他夸赞了小新的表现后，继续讨论案件：“这么看来，他们夫妇感情不错。”
“是啊！”小新表示认同。
“可是”，大白皱着眉头说，“王梅的证言并没有显示任何对王大伟有利的地方。”
小新这才发现这个诡异之处，不自觉地张开了嘴，等待着大白继续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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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重新翻开现场照片，指着那些砖块说：“还有一点奇怪的是，无论是被害人还是王大伟夫妇，双方都没提到有谁砸过砖块。”
联想到王大伟头上的伤，砖头上的血迹，小新发现案情变得扑朔迷离。他紧紧跟上大白的思路：“所以，其实现场有人持砖块扔砸对方？……可是，从图片上看现场是一个建筑工地，说不定是工地上原有的碎砖块呢？”
大白拍了拍小新的肩膀点点头说：“你的怀疑很有道理，所以我们要小心求证。”
可惜现场并没有监控视频。被害人已经赔偿谅解，犯罪嫌疑人“如实供述”，连他的妻子也明确证实是他主动殴打被害人……这些看似普通却又充满悬疑的细节一直盘绕在小新的脑袋里。忙碌的一天又结束了，这个审查逮捕案件的期限只剩一半了。
第五部分
事实的另一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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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们去工地走一趟。”
大白一边说着一遍将笔录纸装进公文包里。一大早小新听说要去现场，顿时兴奋起来。按照导航的现场位置，车辆行驶进了一片工地中。虽然过了不到一个月，但现场和照片上的相比变化不小，已经搭建好两层钢筋水泥楼板，地面放置着许多钢筋网。两人先后询问了工地上的几名负责人和多名工人，原来案发期间这块区域上仅有两处工地在施工。但是按照工程进度，这几个月来都没有运输砖块进入案发现场这块工地，工人们也都证实这一点。那么，砖块的来源是哪里呢？小新纳闷着。
关于事情经过仍然没有进展。有些工人是案发后才来上班的，几名原来的工人则表示，既没听说过被害人的名字，也没看到当天的事发经过。一个早上过去了，两人已经口干舌燥。午饭过后，两人又前往附近另一个工地，显然这个工地的进度比较快，现场留有一些剩余的砖块。经询问，负责人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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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案发期间工地有用到砖块。但是，被问及工地工人里是否有那三名被害人时，负责人神色转变，警惕地表示没有。大白郑重对其说明，根据刑事诉讼法规定，凡是知道案件情况的人都有作证的义务。这名负责人还是表示无奈：“检察官，工地工人的流动性太大了，有些今天来明天就走了，这么多工人我哪记得住啊！”
大白不假思索地说道：“看来，你们公司对员工的管理并不规范，难道你们没有工人的花名册吗？”
负责人听大白这么一说就愣住了，“哦，这个有的。我去拿！”
小新瞄了一眼大白，竖起一个大拇指，轻声说道：“给你点赞！”
在负责人交出的工人名单中，赫然出现那三名被害人的名字。两人又询问了这个工地上的几名工人，可是一旦提及李强的名字，工人均面露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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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李强平时为人霸道，睚眦必报，常常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工地上的工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关于案发当天经过，有两三名工人欲言又止，神色复杂，最后摆摆手离开了。这时，有一名工人驻足停留。小新果断上前对他说道：“我们可对证人的姓名保密，请您放心！”
工人犹豫了下说：“当天中午李强他们几个人去吃饭了，没一会儿又折回来拿砖头，李强当时在大声嚷嚷，好像是要去砸死对方什么的。”
回到检察院后，小新整理好当天做好的多份笔录。为了继续求证真相，他按照大白的指示立马通知王梅前来接受询问。王梅带着礼貌而拘谨的笑容坐在询问室里，小心谨慎地陈述了一遍事情经过。不出所料，她所说的事情经过和之前笔录并无二致。可是显然，王梅有所隐瞒。两人对王梅说明了如实作证的义务和重要性，并耐心劝导。也许是小新的稚气和纯真，也许是大白的肃然和威严，眼前
这两位让王梅逐渐卸下了心里的防备。她说出了事实的另一个版本。
原来，案发当天王大伟的老婆在工地上独自干活，对方三人经过。李强用侮辱性语言调戏她，王大伟刚好到场，得知后事情经过后大骂李强，并用手里的铁锹将对方驱赶走。谁知不一会后对方三人拿着铁管和砖块回来，用砖块扔砸王大伟夫妇，砖块砸伤了王大伟的额头。三人持铁管正准备继续殴打王大伟，王大伟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水果刀上前朝对方乱挥，最后捅伤李强，划伤张旺、罗小勇。李强和张旺在事发后向王大伟和王梅索要赔偿，并表示如果不按照他们设定好的事情经过向公安机关作证，就一定要闹到底，让王大伟把牢底坐穿！
说出事情真相的王梅委屈地呜咽着，抬起头问他们：“我们家大伟会被判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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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
心头重担终于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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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新分别通知被害人李强、张旺、罗小勇前来接受询问，李强和张旺表示已经接受了赔偿，拒绝前来配合调查。眼前的罗小勇是一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在陈述完事情经过后，他紧张地表示自己只受轻微伤，不要求追究对方责任。
大白将带着血迹的砖头的照片放在罗小勇的面前，问道：“案发当天，是否有人扔砸砖块？”罗小勇看着照片，神色慌张。在关于多重细节的提问下，罗小勇原来的陈述逐渐漏洞百出。终于，他承认了案发当天的实际起因，和王梅说的基本一致。
“哐当——”讯问室里的铁门关上了，声音清脆而响亮。小新看着王大伟略微佝偻的背影，充满了由衷的同情。就在刚才，他们再次向王大伟核实了事情经过。果然，这次王大伟所说的事情经过和王梅、罗小勇所说的基本一致。走出看守所大门时，小新感觉心头的重担卸下了许多。
第七部分
公开听证，让正义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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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检察院的一间会议室里，一场公开听证会正在进行，主题是王大伟的行为是否属于正当防卫。被害人罗小勇、证人王梅等人列席，墙壁大屏幕上是王大伟的同步视频画面。大白和小新将案件的前因后果、每项证据一一罗列并作说明后，十余人开始热烈地讨论，有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还有工地工人、新闻记者等等。
“李强当时拿的是什么样的钢管？”“王大伟当时身上为什么会有刀？”“李强威胁他人作假证，是否要追究法律责任？”……针对提问，大白一一作出解答。
这时，有位列席旁听的工人愤慨地说道：“李强他们几个太过分了，言语侮辱比打人更可恶！”另一名工人也附和道：“王大伟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原来，这几名在当天工地上三缄其口的工人在小新的劝说下，也来参加了这场听证会。大家提出多种多样的见解，最后听证员们得出一致的评议意见：王
大伟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
大白对听证会进行了总结，最后说道：“正当防卫是法律赋予公民的权利！李强、张旺、罗小勇朝王大伟、王梅扔砸砖块并欲围殴王大伟的行为是不法侵害，王大伟为了保护自己的人身权利，持刀伤害李强、张旺、罗小勇的行为是正当防卫，依法不负刑事责任！”大白当场宣布对王大伟作出不批准逮捕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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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冬日的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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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看守所的大门，一阵冷风让王大伟不禁打了个哆嗦，但他却咧开嘴笑了起来，远处的王梅和孩子们正朝他跑过来。仿佛过完了一个漫长的冬天，春天已经来临。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洒在他们面前的小道上，好像敲出了一块块金色的亮片。他们踩着这些亮片，欢声笑语地向前走去。
小新望着窗外洒进的阳光，想象着今天王大伟和王梅团聚的画面，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大白、小新，这是你们组今天来的新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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