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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

电子杂志杂谈2022-09-23
791

上海市儿童福利院寄养中心

Y o u t h
s t o r y

每一束微光,亦是光明
每一个偶然,皆有意义

 微   光

每一束黯淡幽渺的微光,亦是光明;
每一个导致强大的存在,皆有意义。
我们慢慢长大,正经历着人生旅途中的各种考验:孤独时学会结伴,忧伤里获得温暖,欢喜中给予分享......
我们渐渐成熟,正感受着自己与生俱来的特别:迷茫时学会接受,怯弱里积聚勇气,希望中获得感恩......
我们都好像一个小小的飞船,当有一天要离开地球的时候,你要做的不是一直去抚摸出厂时的那道伤痕,而是勇敢地去拥抱灿烂的宇宙,不是嘛?

引  言

向阳而生,
怀揣一份感恩之心,
传播下去!
感谢命运,
磨砺一颗勇毅之心,
做回自己!
周围的视线或还夹杂着些异样的审视,
我心依旧静如水、美如画。

目录/contents

回想起成长路上那些质疑的眼神,轻蔑的言语......我曾因此编谎言时的那些无奈。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在了柔软的地方。

哭泣的安琪,也只是个软弱无助的小孩,我们知道,她有多坚硬的刺,就有多柔软易碎的内心。

时间煮雨

宙迪明确目标,他要好好读书,顺利完成学业,参加社会安置,成为独立的社会人,努力工作给社会尽一份力。

自然而然

现在,她对于自己的身世不再闭口不提,和同事或者朋友谈到家里的问题也不再胆战心惊,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刺猬的柔软     

释怀           

别人家的孩子

小米说:“我是别人家的孩子,我是别人口中优秀的别人家孩子。”但小米还是想知道这个“别人家”到底是谁?她会是哪里人?

面具

我们不要用看似美好的笑容,来掩饰自己的悲伤;我们不要带上厚厚的面具,来装扮成别人喜欢的样子,生活会容纳形形色色的人,做自己就很好。

呵护长大

有些事没有办法选择,但也有些事可以选择,那就是选择去乐观的面对,而不是恨,因为毕竟生身父母把我们带来了这个世界。

其实并没有那么糟

生活其实并没那么糟糕,虽然他是一个孤儿,但他曾经也是在家庭中长大的,和普通的孩子只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蒲公英

正如蒲公英一样,柔弱而又坚韧,平凡而又富有朝气,在自己的一方土地上,展现着自己的顽强的生命力。

光在自己眼里

现在她的人生大部分是精彩的、是幸福的,她也会为了自己美好的未来而好好读书,继续奋斗。

       每个孩子都会在童年问出那个稚嫩的问题: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
       在我的童年记忆里,这个问题的答案清楚却又不清楚。清楚的是我知道我是个孤儿,不清楚的是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我只能略带怨气的想既然我是在垃圾桶里被发现的,就当是那个垃圾桶带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吧。给自己一个勉强的答案,假装释怀就好了。
       2019年底疫情爆发,我在派出所的窗口矜矜业业的工作了三个月。此时的我已长大成人,能自给自足,像其他在父母身边的女孩一样生活安逸,拥有几个挚友而不觉得孤独。但是总是在一些时刻陷入尴尬,比如我的新同事问我为什么我姓周而我的父母不姓周?当时我以为我会像从前无数次一样看着对方的眼睛开始一本正经编故事,但是我鬼使神差的说“不告诉你”,逃避了这个话题。可能是觉得同事都是警察,他们神通广大,我并不好糊弄;或者是觉得这份工作可能要干好多年,难道永远这样逃避欺骗下去?总之无尽的扯谎会让人疲惫。
       2020年3月的一天,我的分管老师打来了电话,关心了我在疫情防控下的工作生活状态,然后问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一个采访,可能会涉及到你的身世,还要到你单位里去采访你。但我们首先尊重你的决定,你可以不接受的。”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让我当众说出自己的成长经历,揭开这个结了痂

        回想起成长路上那些质疑的眼神,轻蔑的言语......和我曾因此编谎言时的那些无奈。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在了柔软的地方。

释 怀

 的伤疤,这怎么可能!”当时,妈妈听完我的想法也认同:不想去就不去。我挂了电话把手上的虾扔进锅里,锅里的虾噼里啪啦的乱蹦,蹦的我更心烦意乱。
        那几天,我的心情都难以平复,其实我觉得接受采访是一个向身边人坦白的好机会。我可能无法面对着我曾欺骗过的人去承认我的谎言,但是对着一台冰冷的机器,和一个不认识的记者去诉说这些内心深处的故事,愧疚感或许会少一些吧,我思来想去好几天。几天后,我告诉老师我决定接受采访,老师说:“我为你感到骄傲,无论情况如何我都永远支持你”。我眼眶温热,打电话前的紧张不安悄悄退散。
        几天后拍摄团队就来到了我工作的地方,我坐在摄像机的对面,我的同事们在边上的小房间里默默的听着。我感受到我的语调有一丝颤抖,我尽力让自己平静一些。当我讲完我的故事时,我的同事走过来轻轻的拍拍我说你真的太棒了。那天下午,我都像在梦里一样感到不真实。
        直到下班走出单位的那一刻,我忽然哭了。我回想起成长路上那些质疑的眼神,轻蔑的言语......我曾因此编谎言时的那些无奈。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在了柔软的地方。
       我想起下午同事问我,你有过恨意吗?我回答从来没有,我从来不是要释怀恨意,而是释怀那些因自己的身份带来的逃避和惴惴不安,勇敢地去百分百的接受他人的爱意。而此刻,我做到了。

                    刺猬的柔软

        哭泣的安琪,也只是个软弱无助的小孩,我们甚至都已忘记了她曾经的自私、淘气和冷酷。因为我们知道,她有多坚硬的刺,就有多柔软易碎的内心。

        刺猬,是一种性格非常孤僻的动物,浑身长满了硬刺,它们怕光、怕热、怕惊,让人不敢靠近......但我们往往也会忽略刺猬特别柔软的身体!
       
      

        有一种人看似像一只刺猬,但其实内心无比的脆弱和敏感。他们像刺猬一样满身是刺,每当遇到危险或受伤时,一根根刺全部都炸开来,随时保持着攻击的状态,让人望而生畏,避之不及......第一次见到安琪的时候,见她一个人瑟缩的躲在工作室最角落的位置,那扎着的大马尾也随着低垂的头毫无生气的耷拉在右肩,双手不停的搓弄着自己的衣角,你似乎也无法捕捉到她的目光。当有同伴或者老师想和她交流沟通时候,安琪总是避重

就轻的游离在话题之外,或者直接很没礼貌的终结了话题,让人不知所措。安琪拒绝参加一切学校活动、家庭聚会甚至是朋辈群体间的活动。渐渐地,朋友同伴远离她,家人觉得无法理解她,老师们也不知道她真正在想什么。   
   
        每一根长在刺猬身上的刺,都是有原因的。
        安琪的刺是缘何而来呢?是什么让她在本该欢闹的年纪变得安静?是什么让她本该沐浴在青春阳光的年华变得暗淡了呢?安琪说:我曾想过无数种爸爸妈妈不在我身边的理由,甚至是他们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也从没想到过自己居然是一个孤儿。小时候,听到亲戚或邻居们在小声的谈论自己,一个叫“孤儿”的词,从此就映在了心里。“孤儿”是什么意思呢?为了真正弄懂这个“孤儿”的名词,她曾询问过爷爷奶奶,问过家人,得到的答案更让她无法理解和接受。这更让她感觉自己像 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一个不被需要又惹人议论和关注的存在。
       

       每一根长在刺猬身上的刺,都是一种保护。
       小安琪慢慢长大了,她在寄养家庭里得到很好的照料和养教,爷爷奶奶甚至更头痛于她每次的小撒谎和坏习惯。每每发生这样的家庭矛盾,安琪总是一个人关在自己房间里闭门不出,不说话不交流不吃饭......或许在安琪的心里觉得没有人能理解她,何况是年迈的爷爷奶奶呢。长大的安琪逐渐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家庭有血缘的家庭成员,于是很多令人无助的问题又在安琪大脑里闪回:我不是这个家庭的亲生孩子,你们会对我好吗?爷爷奶奶应该还是更爱自己的亲孙女而不是我吧?所以每次有矛盾发生,大人们都只会习惯性的指责我,因为我是个孤儿吧?所以,我还是那个一直被比较和评价的怪胎......
       

        这样的自问自答或许在儿童时期的安琪大脑里排练了无数遍,她变得越来越封闭自己。她开始怀疑爷爷奶奶对她的爱,也冷言厉色对随意评价她的人,甚至想逃离一切有关暴露自己“孤儿”身份的环境。于是,敏感的安琪变得孤独和冷酷,她在无形中给自己筑起了一层多刺的外壳保护自己,却也隔离了阳光。

        安琪喜欢那位同学的理由是对方的阳光温暖和优良的学习成绩。安琪觉得那是她初中时代的小美好,暖暖的记在心中,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暖......问及安琪为何直到毕业后还是没有去联系那位曾经欣赏过的同学,甚至也从没说过一句话。安琪沉默了很久后说:因为害怕,害怕自己的孤儿身份被知道......

        每一根长在刺猬身上的刺,深处都是柔软。
        青春期的安琪是个多才多艺的孩子,有很多自己喜欢的明星和兴趣爱好,喜欢唱歌、舞蹈等。在没人的时候,安琪也会放声歌唱和手舞足蹈。虽然没有什么朋友,但她还是有自己喜欢的同学,默默地欣赏和祝福。
       

        我们也许都能分析和理解安琪的这种害怕,却永远无法感同身受一个青春期女孩面对身份归属感缺失的自卑。安琪曾经无数次回忆了自己如何来到爷爷奶奶家的情景,试图能通过这段回忆再追溯出她为何被生身父母抛弃,抛弃在哪里......可是这样的幼年回忆对她来说实在太遥远和零碎。安琪想了很多被抛弃的理由,最后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她说:或许我只是个女孩,所以重男轻女的爸爸不要我了......我也恨自己是一个女孩,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美好......随即,向来冷傲的安琪掉下了眼泪。
        哭泣的安琪,也只是个软弱无助的小孩,我们甚至都已忘记了她曾经的自私、淘气和冷酷。因为我们知道,她有多坚硬的刺,就有多柔软易碎的内心。
       让我们祝福安琪,呵护她内心的柔软吧,相信坚硬的刺终究会褪去!
       安琪,终将会成为我们的安琪!

   时间煮雨

       男孩叫宙迪,15岁,今年中考即将升入职校。谈到身份问题,他直言不讳,表现得从容轻松,侃侃而谈。我猜可能是放下了,又或是在隐藏某些情感……
        幼年期,宙迪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隔三差五会有神秘老师来家访?每次问大人,得到答复都是工作站老师。“工作站?这是什么地方?”宙迪开始有了疑问。
       上学了,宙迪和家附近的伙伴们玩耍。小伙伴嘲笑他长相奇特丑陋,甚至欺负他。大人们反应很大,立刻加以制止,甚至严厉批评小伙伴,总给宙迪特殊照顾和保护。
       渐渐地,宙迪发现自己长得的确和别人不同,“这是为什么呢?”他鼓起勇气去问寄养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也含糊不清,让他过好现在的生活,不要纠结太多,也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
        一晃五年级,宙迪有了一定的知识积累,心智也长大了。通过日常观察和若干次工作站的活动参与,他确定一件事:自己是孤儿,是上海市儿童福利院寄养到南汇家庭里的孤儿。虽然心理一万个不愿意,但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唇腭裂的标记配上孤儿的身份,势必引来各方好奇和关注。有出于好奇议论的,有出于爱心想帮助他的……反正,宙迪感觉自己成了周围人目光的焦点,压抑到喘不过气。起初他感到愤慨和抵触,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他不屑于理睬别人的议论,更不会理会那些关注的目标。
        在宙迪心中,他只想知道身世,自己是哪里人?亲生父母是谁?为什么要抛弃自己?亲生父母来找自己,要不要与他们相认?这一连窜问号成了打不开的心结,伴随着男孩从少年走

       宙迪明确目标,他要好好读书,顺利完成学业,参加社会安置,成为独立的社会人,努力工作给社会尽一份力。
       

到青春期。生活中碰到不开心的事,他会和奶奶说,但奶奶年纪越来越大,也很难给到帮助。有时候遇到特别不开心或者很气愤的事,宙迪会用手去锤墙,发泄下心中的怒火和堵塞。
       偶然有一次被邀请参加关于身份问题的社工小组,他发现周围相同身世背景的小伙伴,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类似自己的心理矛盾和困扰,原来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纠结。小组活动中,在社工老师引导下,宙迪把压抑多年的问题倾囊抛出。小组初体验让宙迪一身轻松,后来他积极主动参与类似活动。和这些感同身受的小伙伴一起分享沟通,宙迪渐渐开朗快乐。他慢慢放下心理包袱,接受自己。
        在社工老师的鼓励帮助下,宙迪明确目标,他要好好读书,顺利完成学业,参加社会安置,成为独立的社会人,努力工作给社会尽一份力。
        宙迪说:“如果将来有自己的家庭,我会好好爱护我的孩子。”

 自然而然

        现在,她对于自己的身世不再闭口不提,和同事或者朋友谈到家里的问题也不再胆战心惊,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小可目前是一名白衣天使,第一次见到她时,你会被她的笑容吸引,无论和她谈论什么话题,她都会淡淡地微笑,与你侃侃而谈。成熟、稳重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随着交往的深入,你会发现,原来她有着一段特别的经历,曾经的她也有过迷茫和彷徨……
       小可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她是一名福利院的孤儿,不过她从小被寄养在外,因此除了寄养父母和周围的熟人外,其他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小可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孤儿这一事实,爸爸妈妈似乎对自己的身世并没有隐瞒,小时候她也会看到福利院的老师来家访。因此模模糊糊感觉自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小可小时候还不是很懂什么是孤儿,和其他小朋友相比,心里落差也不大。大概小学一二年级时,她从书本上或者电视上知道了什么是孤儿,就开始介意别人提到“孤儿”这两个字,感觉孤儿就是被遗弃的,不被喜欢的。从此以后,小可不喜欢任何人在她面前提到福利院或者孤儿的话题。每次触及,都会直接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家长也比较照顾她的感受,从此以后,几乎不会在家里谈论关于福利院的一切,因此,她周围的同学朋友也不知道她的情况。
        在十岁的时候发生过一件事,关于是否要上报国外收养,当时妈妈对此反应较大,那段时间天天哭,她当时还小,不是很懂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她可能要离开现在的家庭了,在她眼中,福利院的老师要让她和爸爸妈妈分开,因此,对于

当时的她来说,对福利院的排斥更深了,她当时非常不愿意见到福利院的老师来家访,甚至有些讨厌。
       那件事后,她对于有关福利院的一切都很排斥,特别是在青春期,这种情绪尤为明显。她不愿意参加福利院的任何活动,看到福利院的老师来家访也敬而远之,对于福利院发的好吃的好玩的都比较拒绝。她认为,只要看到有关福利院的人或物,就好像在提醒她“她是一名孤儿”,只要不见到与着有关的一切,她就可以暂时忘记这个现实,让她相信自己就是家里的一员。
       一直以来,小可学校的同学都不知道她的身世,她小学中学阶段性格很内敛,在学校朋友也较少,她不希望身边的人知道她的情况,她害怕孤儿的身份会让人对她另眼相看,她不想被特殊看待。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看待事物的角度变了,人也变得开朗起来,她自己都不清楚具体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抗拒孤儿的身份,她认为可能是长大了懂事了,也可能是因为随着所学知识的增多自己对很多事情的看法变了,她开始试着用不同的视角去看问题,她开始用更积极向上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她明白了孤儿的身份不是福利院带给她的,她怀着感恩的心感谢福利院给与她的
        

第二次生命和第二个家。现在,她可以敞开心扉地和社工老师探讨自己之前的心路历程,包括自己偶尔的不甘(觉得自己为什么被抛弃了),在多次的自我提问后,她也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可能他们有自己的苦衷),得到这个答案后,自己不再那么纠结自己的身份了。
        现在,她对于自己的身世不再闭口不提,和同事或者朋友谈到家里的问题也不再胆战心惊,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她不会特意去告诉谁自己的情况,如果刚好谈到家里的情况,她也会自然而然的说起,心里没有太大的波动。也不会因为这个身份问题而让自己自卑。
       小可对未来的家庭没有很大的设想,她表示自己可能会谈恋爱,但是目前还没有想过会结婚,她也不想生小孩,因为在她眼中,生孩子是一件很神圣的事,父母必须对自己的孩子负责,她暂时还没有做好为一个人未来负责的准备。

别人家的孩子

       “本次考试第三名,小米”随着班主任宣布完初二年级第一学期成绩排名,小米的寒假生活正式开始。
       在小米家年夜饭的餐桌上摆放着寓意喜庆吉祥的年味,桌边围坐着一家18口。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新年气氛将这户位于新场古镇的自建二层小楼渲染得格外温暖且富有生气。大伯对小米的爸爸说:“这孩子是孤儿不容易啊,要求上进,学习还好,你们领了一个这么好的孩子啊!”其他亲戚也附和着大伯的观点,鼓励小米继续努力学习更是羡慕小米爸妈的好运气寄养了这样一个优秀上进的女孩。爸爸对这一番祝贺和敬酒,摆摆手却满脸自豪地点着头饮下美酒。
      
       

       小米说:“我是别人家的孩子,我是别人口中优秀的别人家孩子。”但小米还是想知道这个“别人家”到底是谁?她会是哪里人?

       小米身份证上写着1998年3月25日出生,这是她的生日也可能是被发现遗弃的日子。今年23周岁的小米,一岁半的时候由上海市儿童福利院委托爸爸妈妈寄养在“家”,她自述打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在这个家是别人家的孩子,社工老师经常来探望她。虽然问过爸妈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们也不知道小米在寄养前的身世经历,能如实回应的是选择寄养小米的心路历程和抱回小米迈入家门第一天的细节。

       小米,别人家的孩子。是孤弃儿童被寄养的客观事实,也是从小成绩优异自强不息的现代流行语。小米认为孤弃儿童的身份没什么不能接受,这就是我。寄养父母对她的疼爱、关心和姐姐是一视同仁的。小时候每每被点名表扬或多或少地会连带上孤儿的身份标签,“自强不息”、“优秀上进”等等,小米内心对连带效应有抵触却无力反抗。对于同学投来的目光或讶异或轻视,敏感的小米不愿争论选择刻意避开不友善的同学,用更努力地学习来回击周遭的议论,用优秀的学习成绩给自己自信和勇气。   
     考取小学英语教师资质的小米,通过努力学习成为了优秀的别人家孩子,寄养家长和姐姐都为她高兴。新春又一次地临近,待安置经济适用房的落实后,小米将正式搬离寄养家庭,向着美好的未来前进。小米说:“我是别人家的孩子,我是别人口中优秀的别人家孩子。”但,小米还是想知道这个“别人家”到底是谁?她会是哪里人?但对于生身父母是否要相认,她慎重地说“我并不确定”。

  呵护长大

       有些事没有办法选择,但也有些事可以选择,那就是选择去乐观的面对,而不是恨,因为毕竟生身父母把我们带来了这个世界。

       寄养妈妈是个善良有爱、有大格局的人,关于多多的身世问题,寄养妈妈从刚开始寄养时就觉得是挺重要的一件事,必须认真对待,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表达,该在什么时候说。
       在孩子10岁前,寄养妈妈就会试探性的通过电视机里看到的桥段或者自己编一个故事说给孩子听,大意就是孩子走丢了,然后就来到了一家有爱心的家庭里幸福快乐的生活。寄养家长把这样的信息慢慢的传递,而据多多回忆,其实自己挺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怕妈妈不开心,也就选择了不问。
        眼看着多多快10岁了,寄养妈妈想着应该给多多过一个生日庆祝下。她也选择了在这一天认真的给孩子讲了关于自己身份的故事。“多多,其实妈妈是外婆领来的孩子,不是外婆亲生的,但是外婆对妈妈很好,妈妈能感受到外婆对我的爱,我也很感谢她,我们有这样的缘分。”寄养妈妈先从自己的故事说起,慢慢的告诉多多她也是与自己的爸爸妈妈走丢了,来到了外婆的家庭里。寄养妈妈回忆说,当自己说出这样的故事时,多多竟然告诉她也早就知道自己也不是他们亲生的。
        寄养妈妈时不时的会和多多一起共鸣,一起讨论,会告诉多多有很多事是意料之外的,自己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但是也有事情是自己可以选择的,那就是选择去乐观的面对,而不是恨,因为生身父母也把我们带来了这个世界。
        多多回忆那时候自己很快就接纳了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很在意别人问起自己的身世,有人问起了,也会很自然的和朋友说,别人不问也不会去说。

        寄养妈妈也无数次感慨当初寄养多多的的时候,其实有很多机会带多多去亲戚家玩或者去喝喜酒参加家庭聚餐等之类的聚会,但是考虑到孩子还不知道自己身份,也不想让太多的闲言碎语去影响和干扰孩子的想法,她都会选择不去参加聚会。现在孩子长大了,也有了正确的价值观,带出去多多也能自信的表达自己,不会随便被他人的言语影响,也就更放心了。
        多多现在是个特别有爱心、乐观积极向上的孩子,她兴趣爱好广泛,爱吹笛子爱运动爱音乐。她乐于助人,看到别人有需要,第一个冲上前的一定是多多的身影。她懂感恩,尊重老师、尊敬长辈,也很爱自己的寄养父母。寄养妈妈回忆自己的一次生日,多多一个个给家里人打电话发短信,让家人都来祝福自己的妈妈生日快乐。寄养妈妈现在回忆起来仍是记忆犹新,一直被温暖和感动着。寄养妈妈表示要尽自己的力量把多多培养成对社会有用的人,懂感恩的人,她也就知足了。

  其实并没有那么糟

        生活其实并没那么糟糕,虽然他是一个孤儿,但他曾经也是在家庭中长大的,和普通的孩子只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小秋在很懵懂的年纪被领了回去,在早年的记忆里,强势的姐姐、同样强势的妈妈,还有存在感不太强的爸爸,那就是他的家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福利院的孩子的,小秋表示已经记不太清了,也许一开始就模模糊糊地有些清楚,也许是父母在跟邻居聊天的时候说漏了嘴时知道的。在回忆起这段儿时的记忆时,小秋并没有表现出很痛苦或难受的表情。他说,也许自己天生就是比较乐观、宽容的人,无论是那时候还是现在,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怨恨或是被狠狠伤害的感受,只是心里有那么一个声音掠过:“哦,原来我不是这家的亲生孩子”,毕竟那时父母对他和姐姐在生活和物质上并没有很大的区别对待,这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就足够了。
       后来的日子里,父母也没有刻意要回避小秋的身份,因为邻居家也有一些和他情况一样的孩子,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残疾。与他们相比,小秋感觉自己还是挺幸运的,“毕竟我只是有明显的斜视”小秋坦然地说道。时间长了,他对自己的身份问题也没那么在意了,毕竟他并不是唯一特殊存在的那一个,不是吗。
       在谈及身份问题是否曾经有让他有困扰时,小秋微微思考了一下,随后表示在升学那会儿确实因为户口的问题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和家里的孩子不一样,“因为普通家的孩子只要把家里的户口本交上去就行了,而我不行,我得去闵行的派出所开户籍证明,还要福利院开一些证明。”小秋边说边肯定地点点头,“那

是我感受最深刻的一次,毕竟周围的同学会好奇地来问我。小孩子嘛,你懂的,特别八卦!”
       在因为某些原因回到福利院后,小秋表示自己适应地很快。他说福利院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甚至是好得多,当然前提是你得有很好的生活自理能力。说到这里,小秋自豪地表示他从小就比较独立,从初中开始就能帮妈妈做家务,而且天生乐观知足的他对自己未来的生活也有明确的定位:所求不多,安稳顺遂即可。所以回福利院对于他而言虽然在感情上有些伤感,但也并非是一场无可回转的灾难。因为他告诉自己:生活其实并没那么糟糕,虽然他是一个孤儿,但他曾经也是在家庭中长大的,和普通的孩子只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现在他马上就要离开福利院开始独立生活了,孤儿的身份对他而言即将是一个曾经的标签,未来还有更长的路等着他,生活其实还是很美好的。

     面 具

        我们不要用看似美好的笑容,来掩饰自己的悲伤;我们不要带上厚厚的面具,来装扮成别人喜欢的样子......生活会容纳形形色色的人,做自己就很好。

       面具是人们内心世界的一个象征,有些人喜欢带着面具过日子,因为他们接受不了现实中的自己,或者害怕别人接受不了真实的自己。时间久了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了。
     
       
      

        小峰是一个瘦瘦的十六岁男孩,在很多人眼中,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有时候他会向社工老师抱怨妈妈对自己的不是,而当你认真听他讲完,然后肯定他的一些说法时,他又会开始述说妈妈对自己的好,然后开始推翻之前对自己妈妈的抱怨,如此往复……
       小峰有过三个家,最开始的福利院,到后来辗转过两个寄养家庭,最开始的寄养家庭主要是寄养奶奶照顾,他就是散养的孩子,每天放学回家就在外面疯玩,没有规矩没有约束,他表示自

己小时候不受大家欢迎,每天白天干干净净的出门,晚上回家都是灰头土脸的,同学们也不愿意和他玩,他小时候没有朋友。
        在小峰十岁的时候来到了现在的寄养家庭。小峰非常不适应新的环境,因为两个家长之间的教育方式完全不同,小峰一下子从一个完全放养的环境到了一个非常严格的环境,他做很多事情都受到了限制,他不能再每天弄得脏兮兮的,每天还得做一些作业。最初,他每天和妈妈吵架,很多时候邻居都能听到家里的争吵声。最终,妈妈因为管不住他差点把他退回福利院。小峰在老师的劝说下,同时也为了继续留在寄养家庭,慢慢地学着适应妈妈的教育方式和节奏。在新的家里,小峰需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需要做一些简单的作业。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峰渐渐长大了,他身边开始有了朋友,大部分都是寄养儿童,他们之间也开始有了比较。小峰因为从小身边都是寄养儿童,所以并不太因为自己的身份觉得自卑。但是,在和同样是寄养儿童的他人对比后,他有了心理落差,觉得妈妈对自己过于严格。他羡慕别人的自由,羡慕别人的生活条件,羡慕别人不需要做家务……他暗暗认为是因为自己是福利院儿童的身份,妈妈才会对他严加要求。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自己被寄养到一个条件好的家庭,是不是会和现在不一样,是不是会开心很多。但是大部分时间,他还是不愿意离开现在的家庭,他对妈妈有很深的感情,可是有时候,他又会抱怨妈妈对他不够好,对他要求太严,但是,他不敢把对妈妈的负面感受告诉别人,怕妈妈听到这些后会不寄养他。
        最开始表达对妈妈的感受时,他只会向社工表达好的一面。在和社工建立了一定的关系后,他偶尔会表露自己的真实感受,会表达自己和妈妈之间的分歧和争执,在一次次对过去的回忆中,他慢慢发现自己特别依赖寄养母亲,他很矛盾,他既感谢寄养母亲对他的严格,让他越变越好,又恨妈妈对自己有点苛刻,每次管不住他时就会想要放弃他(让他回院)。社工和他一起探讨了妈妈的教育方式,他也明白了每个人的教育方式是不同的。他知道妈妈不可能改变,只能自己改变自己的想法,试着理解妈妈。
       现在的小峰进入了职校读书,也慢慢成熟了,他对自己的未来有了小期待,对自己和妈妈的矛盾也不再过于避讳,他表示自己如果和妈妈分歧太大,也愿意回福利院生活。
       对于自己的孤儿身份,他一直是接纳的。偶尔也思考过亲生父母为什么放弃了自己,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体有残疾的原因,这个问题想想就好了,没给他带来困扰。目前他在意的是未来的生活,他希望自己可以通过努力,有个美好的未来。             我们不要用看似美好的笑容,来掩饰自己的悲伤;我们不要带上厚厚的面具,来装扮成别人喜欢的样子...... 生活会容纳形形色色的人,做自己就很好。

 蒲公英

        正如蒲公英一样,柔弱而又坚韧,平凡而又富有朝气,在自己的一方土地上,展现着自己的顽强的生命力。

       蒲公英漫天飞舞,不知从何处来,随着风儿飘落在土地上,生根发芽,慢慢长大。阳阳也似一朵蒲公英,她是一个孤儿,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被亲生父母遗弃了,没有一丝关于亲生父母的印象。
        阳阳很幸运,机缘巧合被送到一户家庭寄养。家里有爸爸、妈妈和哥哥。一家人相亲相爱,都很爱阳阳,阳阳无忧无虑地慢慢长大。
       很快,阳阳开始上小学了,她也慢慢开始懂事了。在阳阳二年级的时候,她听到了邻居的一些闲言碎语,说她不是妈妈亲生的孩子。阳阳内心很害怕,却也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自己是有一些不一样。有一次,阳阳趁爸妈不在家的时候,她翻找了抽屉,看到了寄养合同,她心理似乎明白了一些。后来她又跟爸爸妈妈确认,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爸爸妈妈告诉她,虽然她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但他们会和亲生的孩子一样对待。阳阳还是一个孩子,她哭的很伤心,内心也非常介意自己的身世。
       之后,阳阳觉得自己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但她不想让大家有一种异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所以她不跟任何人讲她的身世,特别在学校要求交学生信息资料时,她总是非常的紧张,非常害怕同学知道她的情况。但随着她一天天的长大,她慢慢感受到一直包围在她身边的爱与鼓励,让她慢慢的打开心结。她会和好朋友讲述自己的身世,好朋友知道她的情况后,她感觉和大家相处也没有发生变化。后来阳阳想申请入党,但需要在大众面前宣读自己入党申请书时介绍自己的身世,阳阳考虑后,勇敢面对了,

在她内心深处终于释然了。她不再纠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她的生日究竟是哪一天。
        当换一种心情来看待自己的过去,阳阳感觉一切都没有原来想象的那么糟糕。阳阳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爸爸妈妈对她也很好。她感受到外界对她的关爱,她也非常的感恩。阳阳现在大学毕业,开始找工作了,也正在等待社会安置。一切又跨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她相信自己以后会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会充满希望的生活下去。
        阳阳正如蒲公英一样,柔弱而又坚韧,平凡而又富有朝气,在 自己的一方土地上,展现着自己的顽强的生命力。

光在自己眼睛里

        大部分是精彩的、是幸福的,她也会为了自己美好的未来而好好读书,继续奋斗。感谢一切的安排,她爱现在的家,她爱现在的自己。

        可爱的妞妞1岁半,一种机遇让妞妞通过家庭寄养项目走到了一户家庭中,开启了她的崭新的人生。
        妞妞刚到家庭时走路都走不稳,虽然家长自己家中也育有一个女儿,但是突然接受一个新的生命,全家人都有点欣喜也有点忐忑,家庭中的妈妈承担起了对妞妞主要照料责任。
       说到缘起,寄养家长表示自己的单位一起组织去福利院看孩子,有同事也寄养了一名孤儿,然后就对这一群体有了一定的熟悉和了解,想着自己也是一名党员,虽然家庭条件并不十分优越,但是多养一个孩子也能给家里多添一份乐趣,于是爸爸妈妈商量了下就提交了寄养家庭登记表。
        没想到妞妞很好带,吃饭好,睡觉乖,刚来时不会走路的妞妞在家庭的悉心照料下进步很快,能自己独立行走了,大小便能自己控制了,开始咿呀学语了。寄养妈妈表示这个家里的新成员给了大家很多的快乐,自己去哪里都会带着她,一方面也是想多带孩子见见世面,一方面妞妞也非常的粘她。
         
        

         在刚寄养那段时间,寄养家长就被邻里邻居频繁的问到,“这个孩子是谁啊?”“这是哪里来的孩子啊?”,家长就会实事求是的告诉大家:“这是领来的,是儿童福利院里的孩子。”长大了,再找机会说。
       为了不让妞妞发现自己的身份,寄养家长还给孩子起了新的名字,在学校里也用新名字,可是寄养家长发现很多事情瞒不住,比如经常出现的社工老师,以及经常需要用到的户口本、身份证明等。
       也的确是这样,在差不多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妞妞听到妈妈的朋友问妈妈“哪个是领来的?”,自己觉得很奇怪,但也没有去问妈妈什么意思。
       

        等到妞妞慢慢长大,妞妞开始自己寻找答案,“如果不是亲生的代表什么?”妞妞在电脑上打上了搜索键,得到的答案是“领养或寄养”。妞妞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是也没有和妈妈有进一步的询问和探究。
       

         第一次寄养家长认真的和妞妞讲她的身份是在那一年上报国外收养的事情,寄养社工老师需要对14周岁以下的适合上报的寄养儿童进行询问,寄养妈妈不得不和孩子说明情况。妞妞回忆说,自己也会想,自己因为不是亲生的,妈妈希望自己能有更好更优越的生活,妞妞也想过去了国外会有不一样的环境,但是最后妞妞还是舍不得现在的家人。妞妞已经太熟悉这些家人了,家人们都对她很好,妞妞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
        

         妞妞说这件事情之后,她也会和妈妈一起讨论自己的身世,自己为什么和亲生妈妈分开了?可能是自己的妈妈未婚先孕了吧?可能是在那个时代下,没办法一个人养我长大了吧……寄养妈妈会很气愤,说是什么样的情况把自己亲生的孩子抛弃,怎么就能把孩子给扔了。妞妞好像特别成熟,她说自己也能理解寄养妈妈的想法,但她也能理解亲生妈妈的想法,自己现在的生活也很不错,自己没有必要去和过去的事情过不去。妞妞表示自己不会把遭遇的困难和不幸与自己的身世挂钩,不会去怪任何人。每个人的人生都会遭遇这样那样的不如意,妞妞认为现在她的人生大部分是精彩的、是幸福的,她也会为了自己美好的未来而好好读书,继续奋斗。感谢一切的安排,她爱现在的家,她爱现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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