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黄大年式
教师团队
致敬至诚报国的他和她
心有大我 至诚报国
大地之子黄大年
为了这个情人,黄大年二话不说地答应带领科技部的地球勘探项目,虽然这个上亿元的项目他分不到一分钱。只因为他看中的是这个项目瞄准的尖端技术——就像在飞机、舰船、卫星等移动平台上安装“千里眼”,看穿地下每一个角落。早在上世纪90年代,美英等国已使用这项技术进行军事防御和资源勘探。大家不知道,几年前,黄大年的父母相继离世时,他在国外忍痛未归,攻关的正是这个技术。
为了这个项目,黄大年把自己关进办公室,没日没夜地设计科研思路。没有样机,他就一连数月跑到无人机模型销售的店铺试,最后索性自己掏钱,把模型抱回了办公室;没有机库,他在地质宫门前寻了块儿空地,拉着团队自己建,没想到,刚一建成就有人开着卡车来拆除——原来,由于不知道还要履行相关手续,建机库根本没过审。黄大年急了,一边喊一边往卡车前一躺。阳光正强,他眯着眼睛,就这样躺着。他的几个学生马上也在他身边躺下,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可是位世界级的大科学家呀……
事情传开了,有人说黄大年就是个“疯子”。他不在意:“中国要由大国变成强国,需要有一批‘科研疯子’,这其中能有我,余愿足矣!”
就在这种“疯魔”中,我国在这一项目的数据获取能力和精度与国际的研发速度至少缩短了10年,而在算法上,则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就在这样的“疯魔”中,他用7年打造出充满魔幻的“大年童话”——带领400多名科学家创造了多项“中国第一”,为我国“巡天探地潜海”填补多项技术空白。以他所负责的第九项目——“深部探测关键仪器装备研制与实验”的结题为标志,中国“深部探测技术与实验研究”项目5年的成绩超过了过去50年,深部探测能力已达到国际一流水平,局部处于国际领先地位……
这样的成就让国际学界发出惊叹:中国正式进入“深地时代”!而在这个跨越的背后,站着的就是黄大年这样的“科研疯子”。
“科学无国界,科学家有祖国。”
2008年,作为英国剑桥ARKeX地球物理公司的研发部主任,黄大年是一个被仰望、被追赶的传奇人物。他带领一支包括外国院士在内的300人“高配”团队,实现了在海洋和陆地复杂环境下通过快速移动方式实施对地穿透式精确探测的技术突破。这项技术是当今世界各国科技竞争乃至战略部署的制高点。而妻子则在伦敦开了两家诊所,女儿在英国上大学,一家人生活优裕、事业骄人。
2008年,围绕国家发展战略,中国开始实施“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计划”(简称“千人计划”)。时任吉林大学地球探测科学与技术学院院长刘财只是试探性地把这一消息发送给了黄大年,没想到,他用最短的时间,辞职、卖掉别墅、诊所、办好回国手续,仿佛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曾经父母相继离世时,他因攻关技术忍痛未归,如今面对祖国的需要,他却二话不说。黄大年回来了,成为了东北地区“千人计划引进的第一人。
“……真正从事科学的人,往往看重与事业发展攸关的情谊群体,面对‘知音’常有相见恨晚的遗憾,发展的是与众不同的情……”这是2016年2月14日情人节时,黄大年发在朋友圈的内心独白。在他心里,科学是他梦中的“情人”。
回国7年,黄大年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出差。他出差,常常订夜里的航班。“白天开会、洽谈、辅导学生,到了晚上别人都休息了,他就坐午夜航班去出差,即使在飞机上,他还在改PPT,因此人送绰号‘拼命黄郎’。”
2016年11月29日凌晨2点,北京飞成都的最晚航班刚一落地,黄大年被急救车接走——整天无暇吃饭,只喝了一杯冰可乐,黄大年在飞机上胃疼得昏了过去。检查时,医生想抽出他怀里抱着的笔记本电脑,却被他抱得死死的。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怀中的电脑,黄大年对旁边同行的人员说:“我要是不行了,请把我的电脑交给国家,里面的研究资料很重要。”
天刚擦亮,黄大年就迫不及待地“逃离”了病房。护士赶过来劝他做进一步检查,他却一边往嘴里塞了一把速效救心丸,一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院:“还有个会,挺重要的,我得去。”
回到长春,黄大年被强制做了体检。等结果的那两天,他又去北京出了趟差。检查结果出来了:胆管癌。肿瘤已蔓延到胃部和肝部……
“他为什么这么惜时不惜命?”采访中,我们问过许多人这样的同一个问题。
著名科学家施一公最了解这位老友:“在科学的竞跑中,任何取得的成绩都将马上成为过去,一个真正的科学家总会有极其强大的不安全感,生怕自己稍微慢一步就落下了。”就是这种“不安全感”、这种“本领恐慌”,成为黄大年玩命工作的动力来源。
中科院地质地球物理所副所长杨长春说:“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追求事业和梦想的常态,他努力想超越最先进的成果,他就得加班加点地付出。他要不断地去破除、否定、推倒自己已有的东西,才能一点一点地提高、赶超。”也许,这就是“拼命黄郎”的内心世界。
2017年1月8日,黄大年不幸因病去世,年仅58岁。
从黄大年到钟洋的时代启示
善梦者钟扬
不仅在植物学上花费精力,16年来,钟老师对西藏人才培养几乎倾注了全部心血。他帮助西藏大学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第一”:申请到了西藏第一个理学博士点,为藏族培养了第一个植物学博士,带出了西藏第一个生物学教育部创新团队,带领西藏大学生态学科入选国家“双一流”学科建设名单,为西藏生态学的未来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学生回忆,申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时,钟扬高原反应严重时,常常一边插着氧气管,一边连夜修改研究报告;西藏大学老师申报国家级项目没经验、不敢报、没人报,他不仅帮老师们义务修改项目申请书,还提供申报补助,只要是藏大老师申报项目,无论是否成功,他都补助2千元,用于支付申报过程中产生的费用。2003年,申报终于成功,成为西藏大学有史以来第一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消息传来,整个大学都沸腾了。
“不是杰出者才做梦,而是善梦者才杰出。”
2001年,钟扬第一次来到西藏,原本只是和同事学生一起野外考察。没有人想到,他此后16年的工作重点都没有离开这片土地,直至9月25日清晨的那场车祸,才戛然而止。
“十年前,即使在全世界最大的种子资源库中,也没有西藏地区的植物种子。” 青藏高原是全国最大的生物“基因库”,有1000多种特有种子植物,但高寒艰险、环境恶劣,因此甚少植物学家涉足,也从来没人盘点过这个世界屋脊的生物“家底”。可是钟扬认为必须填补这个空白,于是自己投身于收集种子的漫长路上。
为了收集西藏巨柏的种子,钟扬和藏族博士生扎西次仁曾在雅鲁藏布江两岸,花了整整3年时间,给每一棵巨柏树进行登记,直到将世上仅存的3万多棵巨柏都登记在册。扎西次仁回忆,钟扬血压高,身材又胖,刚到西藏时高原反应厉害,头晕、恶心、无力、腹泻。但钟扬从不抱怨,为装更多采样,出门只带两个面包、一袋榨菜、一瓶矿泉水。几乎天天如此。
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去采集高山雪莲。从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出发向更高的山地挺进时,钟扬出现了严重的高原反应,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他却不肯留在帐篷里,说“我最清楚植物的情况,我不去的话,你们更难找。你们能爬,我也能爬!”最终,他们在海拔6000多米的珠穆朗玛峰北坡采集到了被认为是生长在海拔最高处的种子植物——鼠曲雪兔子。同时,这也是中国植物学家采样的最高点!
在繁重的科研、管理工作之余,钟扬还始终致力于科普工作。他参与了上海科技馆、自然博物馆的筹建,作为学术委员会成员义务服务了17年。上海科技馆的分馆——上海自然博物馆建设期间,需要寻找一个团队承担全馆图文写作,先后联系的几家高校都因项目难度太大婉拒。负责人鲍其泂找到了钟扬,原本只盼着他能帮忙牵线或引荐,没想到钟扬二话不说就接下了这个要求高但回报少、时间紧却周期长的“烫手山芋”。他如此投入,上海科技馆的工作人员总互相调侃,有困难就找钟老师。
看起来不知疲倦的钟扬,其实始终都在和时间赛跑。
在办公室的日子里,他总是工作到半夜,大门早已用铁链拴上,身高1米8、近100公斤的钟扬,常常跨过链条、再吸肚子,一点点从狭窄的缝隙中挤出去。后来在研究生院,索性为他单辟了门禁。
2015年,钟扬突发脑溢血,博士生徐翌钦曾和同学自发前往病房陪护。钟扬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的第一天,徐翌钦陪在一旁,在凌晨三点听到了手机闹钟响了。第二天他问了才知道,这竟是平日里,钟扬提醒自己睡觉的闹钟。
“我很累,希望能快快休息一下,不要再过每天睡眠3小时的日子。”钟扬自己后来回忆突发脑溢血那个危急时刻,曾少见的显露出了脆弱的一面。但在住院10多天后,他又重新投入工作,当时他仍“半身不遂”,甚至都打不开午餐盒。
大病过后,钟扬变得更有紧迫感,“他老是讲,再给我十年,我们大家都在劝他,应该多休息,但是他觉得,好像更加紧迫。”
钟扬最终没有等来又一个十年。2017年9月25日清晨5点多,在为民族地区干部授课的出差途中,他遭遇车祸,生命定格在了53岁。
以钢之坚韧结构丰厚人生
记同济大学李国强教师团队
他30年如一日,静心躬耕钢结构教苑,培养的学子出类拔萃,已成为国内外高校、企业的骨干;他埋首钢结构抗震和抗火创新研究,自主研发的技术创多项世界第一,转化应用于数百项重大工程;他带头持续推动我国土木工程专业教育改革,推动面向未来、面向世界的土木工程师培养;他,就是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同济大学土木工程学院教授李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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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由李国强教授指导的博士张超,荣获国际火灾安全科学学会最佳博士学位论文“杰出研究”奖,这是中国(含港澳台地区)首获这一奖项。该论文还作为全球首篇土木工程领域的学位论文,获德国斯普林格出版社“最佳博士论文奖”。 中国青年在国际学术舞台斩露头角,得益于像李国强教授这样的名师,以师者、学者的深厚学养和高尚人格,一路悉心指引。
我国钢产量居世界第一,钢结构在建筑工程中应用越来越广泛。然而,高温下钢材的强度和刚度急剧退化,极易遭到火灾破坏。早在1980年末,李国强就敏锐地认识到了这一问题并带领团队着手解决,于2000年主持编制了我国首部钢结构防火技术标准,解决了传统钢结构设计方法技术上的重大不足,以及在安全、经济方面存在的问题,引领了我国结构防火技术的创新发展,研究成果受到国内外结构防火领域专家的高度认可。
强震之下,钢结构怎样才能屹立不倒、完好无损?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李国强就瞄准“钢结构抗震”,带领团队展开技术攻关,解决了多高层建筑钢结构非线性分析与设计、钢结构抗震理论中的一些关键问题,提出了“屈曲约束支撑框架结构”“半刚性连接结构”“钢-混凝土混合结构”这三种新型抗震结构体系的抗震设计理论与工程实用方法,为在我国建筑中推广应用这三种抗震结构体系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支撑。
同时,李国强教授团队非常注重将自主研发的科研成果转化应用,直接服务国家重大工程建设需要。无数被国际学界评价为“为世界领先”的、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同济牌”减震新产品,应用于上海世博中心、上海虹桥综合交通枢纽工程等200余项国内外重大高层工程中,节省工程造价数亿元。值得一提的是,在天津117大厦中,运用到了长度48米、承载力为3千7百吨的支撑产品,创下了世界同类产品长度、承载力之最,显示出了研发团队将该技术应用于超大吨位、超高层领域无可比拟的实力。
矢志不渝践行科技人坚守执着
记四川大学钟本和教师团队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2017年11月,钟本和刚刚度过了她的80大寿,别人这个年纪早就在家中安享晚年,而她仍然活跃在教学、科研第一线。
钟本和从事磷化工研究近60年,首次提出适应我国国情的“料浆法磷铵工艺”,率领团队接二连三地攻克了磷化工领域关键技术难题。他们聚焦国家重大战略需求,急国家之所急,数十载如一日,用川大科技人的坚守和执着,突破我国磷化工领域新技术,开创我国磷肥工业新途径,在我国磷化工发展的每一个关键技术转型阶段都作出了同行公认的重要贡献,引领了中国近几十年磷化工行业发展,钟本和也被誉为我国“磷化工行业的袁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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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70年代,我国农业发展遇到重大瓶颈,肥料缺磷导致农作物“苗壮实不壮”,农业生产水平低下。国内技术无法实现中低品位磷矿生产磷铵,只能依靠高价进口磷铵,国家经济发展,乃至老百姓的温饱都成了问题。
那时的钟本和毅然放弃了宝贵的出国进修的机会,只为坚守在磷铵研发的第一线。她创造性地提出了“料浆浓缩法制磷铵新工艺”。与当时发达国家生产磷铵的路线相反,钟本和大胆创新提出先浓缩后中和,对此学术界唏嘘不已。面对质疑,钟本和顶着压力埋头苦干;经费短缺,她就以个人名誉贷款;时间紧迫,她就吃住在工地,披星戴月,甚至接连好几个春节都不回家;他人不解,她就不厌其烦的地宣传新理念、新工艺,以期获得更多资源来保障试验的成功。
终于,钟本和科研团队首创“料浆浓缩法制磷铵”新工艺,打破了国外的技术垄断,结束了我国中低品位磷矿不能生产磷铵的历史,解决了我国自给自足生产磷肥的关键问题。这一成果彻底扭转了我国长期依赖进口磷铵生产磷肥的局面,实现了我国粮食增产2562万吨、农业利润增收526亿元,保障了我国的粮食安全。
面对“料浆法”的巨大成功,钟本和继续坚守在科研成果工程转化的一线,实现了“料浆浓缩法制磷铵”技术国产化、装置大型化和成套化,建设工业装置100余套,产能近2000万吨,促使我国从世界最大的磷铵进口国成为大量出口国。团队集料浆法之大成,创下了一个又一个奇迹。
如今,这位业界闻名遐迩的磷化工泰斗虽已80岁高龄,但她每天依然早早出现在办公室,依然参加每一次团队例会,依然周末会到办公室加班,依然参加每一次党组织生活,依然不停地出差开会、进工厂,依然坚持与自己的学生谈专业、聊人生。2017年,她又为研究生增设了一门课程。她说:“去给学生们上上课,才能更好地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才能更好地关心和培养学生。”
已是杖朝之年的钟本和仍在辛勤地耕耘着,她的团队也在新时代的号角声中迈着坚实的步伐踏上新征程。
行走在西北的“黄大年”
记兰州大学大气科学学院黄建平教师团队
丝绸路上,黄河河畔,有这样一支科研团队,将自己的热血洒在西北这片土地,数十年如一日地坚守在科研的第一线,积极开展半干旱气候变化研究,化地域劣势为科研优势,为国家、为西部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黄建平,是这支科研团队的核心力量,十多年前他毅然放弃在美国安逸的工作和优厚的待遇,选择全职归来,将大半生的时光洒在了西北热土。倾尽心血将丰富的经验和先进的技术带回母校,用一流的科学理念、一流的世界眼光和一流战略思维实现了科研创新、理念创新和制度创新,取得了国际一流的科研成果,同时带领出一支坚守在我国西北艰苦地区的黄大年式教师团队。
P O R S C H E
2017年中国科技论文统计结果发布,黄建平论文入选“2016年中国百篇最具影响国际学术论文”。在黄建平的心中,国家需求是他们永不言败、锐意进取的原动力。“在国际社会中某些国家只顾自身利益退出《巴黎协定》,中国却一直在环境治理方面表现出积极的态度,并采取行之有效的治理措施,我们的祖国是有担当和负责任的世界大国。”
治理环境,更要关注气候变化,黄建平一直致力于通过研究数据和结论来唤醒国际社会对于干旱半干旱区域气候变化的重视。他提到,干旱半干旱区大多位于发展中国家,这些国家想要有良好的可持续发展,一定要重视气候变化对其产生的巨大影响,也要让世界认识到发展中国家所承担的更多的苦难。
2017年11月15日,黄建平团队又在Reviews of Geophysics发表最新科研成果。黄建平的研究视野从我国西北干旱半干旱区扩展到全球干旱半干旱区域,并且提出全球升温应控制在1.5℃以内,这一研究引起世界广泛关注。黄建平解释道:“2℃是全球平均的一个增温阈值,但全球升温2℃,我们西部地区、干旱半干旱地区就要升温4℃,很多的动植物就会死亡,农作物产量大幅度降低,河流会干涸,但如果控制在1.5℃,我们则升温3℃,虽然只相差1℃,但很多动植物就不会惨遭灭绝,这是非常重要的1℃。”
十几年来,黄建平和他的团队成绩斐然,但最让黄建平感到骄傲的是学院的人才培养。国家联合培养博士生的计划,每年大气学院都有一到两个名额,将最优秀的学生推荐到世界各国最顶尖的团队中去学习。至今,已有30多人学成回国并留校,均已成为大气学院创新团队和教学团队的主力。
2017年大气科学被教育部遴选为兰州大学“双一流”建设的一流学科。引进人才,建立兰州大学半干旱气候与环境观测站,成功研制出国内首台自主知识产权的多波段拉曼荧光激光雷达系统,获多项国家发明专利,兰州大学大气科学学院已经一步步实现在荒漠中的科研崛起。
走近黄大年式教师团队
致敬至诚报国的他和她